楚滕幾乎也要以為，剛才那些都隻是楚望一個人，在對著空氣發癲了。
畢竟，從頭到尾，他這個女兒都安靜得過分了。
也冷漠得驚人。
楚滕忽然記不起來——
是從什麼時候起，楚昭不再試圖加入進他們的話題中。
就算楚昭和全家人坐在一起，也沉默的像是角落裡的一尊擺件。
還有剛才，即便是對文瀾，楚昭表現得，都太小心翼翼了，也淡漠了許多。
這讓楚滕忽然有種錯覺，就像是將要失去這個女兒一般。
但怎麼可能呢？
楚滕搖搖頭，他真是被氣糊塗了。
脫離楚家？
楚滕不覺得楚昭有那樣的心力和本事。
一個對親人渴盼至極，隻要給她一點點好，就可以感念很久，但對她多壞，她都很難去記恨的人……
有血緣關係在，楚昭不可能舍得離開楚家。
楚滕心裡的這些想法，也隻在幾個瞬息。
等他想通，就看向楚昭，關心道：“你這孩子，腳下都是碎瓷片，怎麼還坐那裡不動？”
“還有你的膝蓋，剛才淋了茶水，有沒有被燙著？”
再燙的茶水，從潑淋上去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也不可能還有餘溫了。
楚昭坐在原地沒有動，隻回道：“無事。”
楚滕微眯眼睛，心裡竟有些不悅。
他知道楚昭或許是因為，他對她的關心來得太晚，所以冷著張臉和他鬨脾氣。
但如果放到從前，哪怕隻是他隨便的一句問詢，楚昭回答的態度都很鄭重，對他這個父親，也滿滿的孺慕之情。
可現在呢？
楚昭是因為覺得她自己十八歲就能出書，還取得了好成績，錢和名都不靠他了，所以自覺翅膀硬了嗎？
楚滕微冷了臉：“這次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楚昭：“父親指的是什麼？”
果然是翅膀硬了。楚滕想。
但楚滕反而恢複了溫和的神態：“好了，我是知道你的，你這樣的性子，不會把家裡的事，隨便往外說的。”
楚昭沒什麼反應。
楚滕倒也不在意，繼續道。
“小望今天是過分了些，等網上對我們家的不良輿論處理完，我就罰他去禁閉室，反省好了再讓他和你道歉。”
“都是一家人，偶爾吵吵嘴都是正常的。”
“小昭，你做姐姐的，也不要太和你的弟弟計較，知道了嗎？”
楚昭無波無瀾的應下。
她的目光越過楚滕，落在垂低了頭，看不清具體神色的楚芙身上。
對方左手攥緊，在毛巾上擰揉出深深的皺痕。
楚滕：“小芙也是，彆哭了，你也說了，那是其他人誤會你。”
“等你大哥處理好輿論，就不會有人再說你什麼了。”
楚芙抬起頭來，露出通紅的眼睛：“我知道的，但我也怕。”
“其實說我沒關係，但我怕他們說媽媽……”
“爸爸，如果他們說媽媽的不好，那該怎麼辦？”
“畢竟姐姐因為媽媽的病，被送出去養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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