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聖瑞斯城——
秦時晝剛結束一場晚宴,從上次他和楚昭不歡而散後,秦時晝就轉道出國,之後再沒過問過國內的消息。
隻是今天在宴會上,秦時晝遇見了一位海外華僑。
對方素來愛畫,又和秦時晝談得暢快,便邀請秦時晝明天同他一起,去參加國外的一場新銳畫展。
秦時晝當時沒多想什麼,隻隨口應下了。
但等回到家,他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腦海中不知為何,全被“畫展”這兩個字占據了。
[時晝,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也辦一場屬於我自己的畫展?]
[其實我最開始學畫,沒有想那麼多]
[我隻是在模仿二哥,也想讓二哥多看看我]
[但後來,我發現畫畫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看著新的風景在我筆下展現,我是真的覺得很高興]
[如果我真的要辦畫展,你會願意做來參觀的第一個觀展者嗎?]
……
“新銳畫賽……”秦時晝莫名覺得這個詞彙很耳熟。
像是在哪裡聽過。
他今晚喝了太多酒,已經分不清是為了應酬,還是為了排解這些時日,日夜不分處理工作的煩悶。
秦時晝隨意搜索了下,在新銳畫賽的相關詞條下,華夏,楚昭,排在第一列——
雖然用的外文,但秦時晝還是一眼,就辨認出了楚昭的名字。
他點開第一個詞條,入眼就是楚昭奪得冠軍的作品——《綻放》。
明耀奪目的色調,不同於以往的柔和線條,以及撲麵而來的蓬勃向上,充滿希望的氣息。
如果不是署著楚昭的名字,秦時晝也幾乎要以為,這不是楚昭的作品了。
也怪不得楚芙會抓住這點,直接設計誣陷楚昭抄襲。
秦時晝將腦中,那些七零八亂的想法扔掉。
他沉默地注視著,眼前被他全屏放大的畫。
離開他,離開楚家,就讓她這麼高興嗎?
如果順利的話,楚昭是否已經騙過了所有人——
她沒有去坐那輛訂好票的飛機。
而是和身患重病的宋慧春一起,走了出國就醫的專屬通道。
算算日子,楚昭應該已經在國外,暫時安定下來了吧。
——
要去找她嗎?
秦時晝閉上眼睛。
他想起好友王清恪對他的告誡。
【你應該清楚,以你的狀況,並不適合建立任何一段親密關係的吧】
秦時晝當然清楚,可如果欲望能通過理智壓製,那就不會有那麼多假披人皮的獸了。
他當然不至於將楚昭徹底逼至絕境,逼到魚死網破,那也絕非秦時晝想要。
可如果讓秦時晝放手,他也很難去做到。
該怎麼形容,楚昭於他,是從小到大,唯一試圖抓緊,還越推越遠,幾乎已成他執念的存在。
秦時晝在看著楚昭時,心中常有一隻填不滿的獸。
他想要的越來越多,可得到的越來越少。
愈是隱忍,愈是失去,終於無法忍受。
綿羊皮碎爛一地,她也徹底疏遠了他。
秦時晝又取了一瓶酒,倒了滿杯,仰頭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