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國營商店，孫毅揚在門口駐足。
繁華的氣息撲麵而來，商店裡顧客絡繹不絕，物品琳琅滿目。
“東西太貴了！”李秀蘭微微皺眉，略顯不安地拉了拉孫毅揚的手。
“總得買點吧給小玲挑幾件漂亮衣服。”孫毅揚不願意轉身離開。
他知道，即便價格昂貴，妻女也值得擁有美好。
李秀蘭搖頭：“家裡不是還沒好利索麼？再說小玲有衣服穿。”
孫毅揚不肯退讓，拉著她們走進去。
商店裡的服裝區人頭攢動，各類衣物掛滿了整齊的衣架。
可是，李秀蘭始終搖頭不願意旦顧。
孫毅揚無奈，隻好最後買了兩米漂亮的布料，打算回去讓妻子親手裁剪。
順便給小玲買了一根晶亮誘人的冰糖葫蘆。
出了商店，孫毅揚正想帶著妻女去附近的飯店吃飯解解饞，豈料迎麵遇上張為民。
張為民冷眼盯著他，嘴角微微翹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張為民像是自說自話，故意提高聲音，“孫毅揚這麼大手筆，嘻嘻，前些日子還聽說他要賣掉妻女還債呢。”
周圍的人頓時眼神交彙，竊竊私語。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凝結，一瞬間，全場的焦點再次聚集在孫毅揚身上。
李秀蘭臉色微微一變，眼裡有些不安。
孫小玲則緊緊握住冰糖葫蘆，懵懂地看著四周眾人的表情。
孫毅揚的心猛地一沉，如墜冰窖。
他回想起前世的痛苦與絕望，此刻的羞辱撩撥著他的底線。
“張為民你話從哪裡聽來的？”他冷冷問道。
張為民一聳肩，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村郎傳聞唄，要不咱們跟公安說去問問到底哪兒來的？”
周圍人群中竊竊私語聲更響，有人低頭，有人悄笑。
孫毅揚心下一動，握緊拳頭，目光炯炯：“傳聞就是傳聞我孫毅過什麼日子自己最清楚。再多嘴我能讓你閉嘴。”
“哎喲，孫毅揚，我不過是說說你這臉色變得可真快。”張為民得意洋洋。
李秀蘭從旁拉了拉孫毅揚的衣袖，溫柔地勸道：“毅揚，彆和他置氣我們走吧。”
孫毅揚依舊沒有動，眼神死死盯著張為民，攥緊的拳頭漸漸鬆開。
“就你那些傳聞，拿得出什麼證據？”他逼問道。
“嗬，證據？哪用得著證據。”張為民嗤之以鼻，掃了一眼周圍愈發密集的人群，“大夥都知道儘量賣自己就好，喲他還真是有本事。”
孫小玲仿佛聽懂了其中的某些意思，小臉皺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父親。
孫毅揚心裡一緊，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爸爸不會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孫小玲嘟囔著，小手握緊冰糖葫蘆，拚命地搖頭。
李秀蘭也走到孫毅揚身邊，眼神堅定地望著眾人。“我相信他我們一家過得好。”
張為民見狀，仍不放過，繼續挑事：“幾句口頭話就能算數嗎？哎鄉親們你們也勸勸，這人若真有事可彆犯糊塗販賣人口是犯法的！”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有人指指點點，紛紛開始勸說：“孫毅揚你可悠著點啊，什麼過不去的咱有手有腳能乾活！”
“窮個再窮賣老婆孩子那可是犯法的啊！”
孫毅揚聽著這些聲音，心裡的委屈無處訴說，隻覺得身邊無比寒冷。
生活總有瞬間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