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撇,手腕一甩,那隻活蹦亂跳的花斑蝦就進了桶裡。
這玩意兒,市場上可金貴著呢。
“臥槽!毅揚哥,真給你撈著了!”
柱子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
他手忙腳亂地把自個兒的漁網也拖上來,結果,除了幾根黏糊糊的海藻,就是一隻不知道漂了多少年的破鞋。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孫毅揚斜了他一眼,語氣裡滿是揶揄,“好好看,好好學!看哥們兒怎麼操作的!”
接下來,孫毅揚跟換了個人似的。
漁網下去,提上來,總能帶點好貨。
花斑蝦、大海螺、橫著走的螃蟹,甚至還有幾個巴掌大的鮑魚,在桶裡互相擠著。
柱子在旁邊看得下巴都快脫臼了。
“毅揚哥,你……你咋弄的啊?”
他舌頭都捋不直了。
“這叫技術!懂個錘子!”
孫毅揚嘴上吹著牛,心裡卻門兒清,這都是重生帶來的狗屎運。
兩個鐘頭很快過去。
孫毅揚瞧著兩個裝得快冒尖的塑料桶,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他念頭一動,大半的海鮮憑空消失,被收進了那個隻有他自己清楚的係統空間裡,隻留下小半桶,拎著不紮眼,夠家裡吃就行。
“走了,回!”
孫毅揚招呼一聲,柱子趕緊應著。
兩人麻利地收了網,發動起“突突”作響的漁船,朝著岸邊開去。
船靠了岸。
孫毅揚拎著那小半桶海鮮,柱子扛著濕漉漉的漁網,一前一後順著坑窪的小路往村裡走。
剛到村口,一抬頭,就撞見了張為民。
張為民那對三角眼,直勾勾地釘在孫毅揚手裡的桶上。
“喲,孫毅揚,發財了啊?出海撈著東西了?運氣可以啊!”
那話裡的酸味,隔著幾步遠都能聞見。
孫毅揚連眼皮都懶得抬,理都沒理,繼續往前走。
“哎,我說孫毅揚,你這啥態度?見了長輩招呼都不打一個?”
張為民看他不搭理,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聲音也拔高幾分。
孫毅揚這才停下步子,轉過身,臉上沒什麼表情。
“張為民,我勸你少管閒事。”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股冷意,“我今天撈著東西,心情還行,彆給我找不痛快。”
張為民被他這一下,心裡莫名地突了一下,腳下不自覺地退了半步。
他也是村裡的老油子了,知道孫毅揚這小子以前混不吝,現在看著是有點不一樣,但估摸著也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張為民脖子還梗著,正想找回點場子,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尖利的嗓門由遠及近。
“毅揚啊!我的好侄子!嬸子可算堵著你了!”
是翠花嬸子,扭著她那水桶腰,一路小跑過來,離老遠就開始喊。
孫毅揚心裡咯噔一下,暗罵了聲“晦氣”。
這老娘們兒,上輩子就是個攪屎棍,典型的欺軟怕硬,在家裡對自己兒媳婦和孫女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寶貝她那個被慣壞的孫子狗子跟眼珠子似的。
他差點忘了,就一個月前,她那寶貝孫子狗子,就把自家女兒推倒了,磕破了膝蓋。
當時自己也是腦子不清醒,居然聽了她的鬼話,說什麼小孩子不懂事,最後不了了之,讓女兒受了委屈。
翠花嬸子一陣風似的刮到孫毅揚跟前,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胳膊,那熱乎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親娘舅。
“毅揚啊,嬸子聽說了,你出海交好運了!撈了不少好東西吧!你看看嬸子,跑這一頭汗,就為了過來瞅瞅你!”
孫毅揚不動聲色地把胳膊抽出來,臉上掛著點似笑非笑的表情。
“翠花嬸子,有事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