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篩選,他又吸納了幾百戶工匠家庭及三千多名年輕女子。
在這場大規模逃亡潮中,要招募這些人易如反掌,若非營地空間有限,他隻需一聲號召,就能引來數十萬追隨者。
難怪李自成等人起事時,短短幾日便能召集百萬之眾。
由於有十一萬兩銀子的支援,張斌良確實提供了便利,果然撥出了二十艘船供杜寒使用,其中包括梅大誌的那艘快哨船。
借助這些船隻,杜寒每日都將收編的人員送往島上。
漸漸地,梅大誌與杜寒關係融洽,他認為杜寒雖為遊擊將軍卻不擺架子。
更重要的是,身為資深海員的梅大誌意識到,這位年輕的遊擊對海洋的熟悉程度遠超自己這樣的老手。
梅大誌甚至認為杜寒的航海技藝超越了許多水師將領。
杜寒對此總是含糊其辭,作為低級捕盜的梅大誌也不便深究。
近段時間,張斌良頻繁派手下離開覺華島,此次明軍調整並未對水師造成太大衝擊,他的部下鮮有逃亡現象,所以他可以輕鬆旁觀陸上將領們的困境。
然而,與杜寒招兵的目的不同,張斌良外出是為了謀取額外利益,捉拿逃兵回去領賞風險低且獲利豐厚,他樂此不疲。
儘管張斌良的手下在戰場上表現平平,但在冒功殺良方麵卻駕輕就熟,一時之間砍下的首級堆積如山。
由於雙方目標不同,難免產生摩擦。
不擅長陸戰的水師自然不是對手,但若得罪水師又無法渡海,就連調撥的船隻也無法啟用。
為平息兩家爭端,杜寒多次找張斌良協商。
直到此刻,杜寒才察覺,張斌良這廝絕非尋常貪吝之人,幾乎每一次交涉,都企圖敲詐一筆銀兩,否則休想獲得水師支援。
此等行徑令杜寒深感憤懣,為了將聚集的眾人送往覺華島,他竟被張斌良勒索走了一萬兩千兩銀子。
平均下來,每人需負擔二兩!
杜寒怒不可遏,又從張斌良處強行奪取數萬斤煤炭,也算沒讓那一萬多兩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
當營地已容納大半人口時,杜寒暫停了搜羅潰兵的計劃,並非他如今無力供養,而是再收容下去實在困難。
這批人令杜寒又喜又憂。
喜的是,他們皆為精挑細選之輩,在明軍裡算得上精銳戰力,且個個與建奴有深仇大恨,對建奴恨之入骨,一旦調教得當,必成一股強大力量。
憂的是,如何將他們訓練成器?
既敢臨陣脫逃,必非常人;既然凶悍難製,又何談易訓?加之這些人多為遼東慘烈戰事後的生還者,家中至親或喪命於建奴屠刀,或失去音信,故而個個膽大妄為,無所畏懼。
若無法將其塑造成可用之材,這夥人非但不成助力,反成隱患。
目前,杜寒麾下僅三百二十多名老兵可堪重任,其中五十騎為新近隨曹變蛟到來,另有一百人為王函招募不久的新丁。
這些人雖已接受基礎訓練,但忠心程度卻遠不及預期。
總計而言,真正可靠的核心成員不過一百七十餘人,其中五十騎為精銳。
思慮許久,杜寒召集心腹,宣布了自己的規劃。
首要是安置三千餘名年輕女子,她們的存在不僅讓西山營寨氣氛驟變,也讓水師營寨掀起波瀾。
若處理不當,勢必引發嚴重後果。
一番權衡後,杜寒借鑒李自成的策略,決定組建女營。
若有疑問,便稱其為遼東女子義軍。
時局混亂之際,應無人記得這般小事。
經反複考量,杜寒決定任命許娘子為女營統領,楊林青與王俏為副統領,讓先前的兩百多名健婦擔任各小隊隊長。
楊、王二人名義上掛職,實則便於指揮調度。
在以手工為主的年代,生產急需大量人力,這群婦人不能閒置。
至於能否形成戰鬥力,杜寒暫未考慮。
畢竟,曆史上也有女性上陣殺敵的例子,如秦良玉部下便有一支完整的女兵隊伍,但杜寒並無多餘兵器裝備她們。
杜寒計劃先從培養紀律入手,初步目標是讓她們聽從指揮。
他認為隊列訓練是最有效的手段,於是決定派遣一支小分隊負責此事。
他打算先訓練出合格的隊長,再進一步訓練其餘人員。
匠戶的管理相對簡單,人數不多,由徐鐵匠與劉漢二人負責即可。
統計後發現,共收攏了2380名逃兵,每20人編為一隊,從中挑選出120名最忠誠的老兵擔任隊長。
剩下的力量中,一部分被派去協助訓練女兵,就連李源華的親衛隊也被調用了,僅留下24名騎兵未作安排。
這24名騎兵正是由王鵬帶領的小隊。
眾人對此感到疑惑。
自從柳河戰場歸來,這支騎兵隊伍似乎發生了變化。
他們的眼神變得犀利且充滿殺氣,令人難以直視。
當同伴間互相誇耀時,他們臉上總會浮現一抹淡淡的、帶著幾分諷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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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浴血奮戰過的士兵,已然完成了從普通士兵到真正戰士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