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杜寒內心略有波動，當初他提出後世製硫酸的方法時，並未對王函能迅速成功抱有太大期待，以為他能在一個月左右完成已是奇跡。
但短短幾天內，王函不僅造出了，還搞出了。
“王函，這些確實是硝酸，把蓋子蓋緊，硝酸容易揮發。”杜寒叮囑他蓋好蓋子，再掃視院中幾名工匠，“跟你一起製硫酸的，就這些人嗎？”
“都在這兒了。”王函隨口答道，話說完忽覺不妥，急忙補充，“還有許家的楊林青和舍妹，她們常來幫忙，現在可以去準備午飯了。”
杜寒並未深究王函的話是否屬實，當即做出決定：
“好！所有參與者，每人皆有獎勵！午後發賞，我要讓整個右百戶所的人都知道，隻要有所貢獻，無論何人，我杜寒絕不會吝嗇！”
此言一出，院內歡聲四起，不僅是那幾個軍戶未曾預料，連王函也沒想到會獲獎。
因杜寒曾說右百戶所不留閒人，他們以為做任何事都是本分。
午膳時，杜寒沒走遠用餐，而是在小院裡與眾人共餐，這讓軍戶們更加感激涕零。
這些人原是選拔時落選者，無資格領取月餉，平日僅靠雜務糊口，從未奢望還能得百戶青睞。
不論團體大小，總有核心人物，杜寒雖隻是個小百戶，在外人眼中微不足道，但在右百戶所，他便是絕對權威。
杜寒在用餐之際注意到楊林青與王俏手上留有燙傷的印記，這證明王函並未撒謊，雖然他或許有所私心，但兩位女孩確實參與了相關事務。
“百戶，下午能否指點一下我調配的？我已經試驗多次，確實比之前增強了不少威力。”王函邊吃著餅邊問，杜寒始終未提及新式火器之事，他擔心杜寒已忘卻，便借用餐時提出。
若製造硫酸可獲獎勵，那麼改良出更強效的火器，豈不是獎勵更豐厚？
杜寒端著碗喝湯，聽後頭也不抬：“下午先去操練，結束後教你怎麼製作威力更大的。
若成功，它將成為過去，但因其成本低廉且易於生產，短期內不會被淘汰。
我會教你如何壓縮火藥，威力還會提升。”杜寒平淡的態度令王函震驚，他原以為杜寒會更重視，莫非真有比這更厲害的火器？
想起杜寒先前要求生產硫酸時所說的話，他愈發急切了。
“百戶，不如下午我不去訓練了，我是讀書人，訓練無甚用途。”王函猶豫道，忽又笑著，“至於總旗之位，不也憑百戶一句話麼？”
“休想！”杜寒放下碗，麵色嚴肅，“彆以為打仗單靠蠻力，學問同樣重要。
不久我將組建炮隊，你以為那些粗人會用炮？他們頂多能開炮，離真正掌握還差得遠。”
“百戶之意，是要我統領炮隊？”
王函聰慧，從杜寒話中立刻領悟其意。
“對！在右百戶所，你是最合適也是唯一的指揮人選。
我希望你知道，對我而言，炮隊比騎兵更重要。
你懂我的意思嗎？”杜寒語氣嚴肅，並非隨意承諾，而是以極認真的態度與王函交談。
王函明顯愣住，忘了手中的餅，呆呆地看著杜寒許久才開口：“這……為何百戶這般看重我？”
王函並非沒見過世麵之人，正因如此，他對自身定位清晰。
那些隊長皆與杜寒出生入死，關係深厚，他從未奢望能與他們並肩。
然而此刻，不僅成了他們的同伴，甚至高出一籌。
此番話讓王函難以置信，旁人聽後也紛紛停下，用不同目光注視著他。
王函被杜寒看重，未來在右百戶所的地位將舉足輕重，就連楊林青和王俏這樣的小丫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