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在老賀旁邊,老情人總得敘舊。。”
雲謙寧招招手,讓沈未饒坐到他剛才坐的位置。
沈未饒挪動不了腳步。
包間中的人們都用好以整暇的眼神看著她做出下一步的舉動。
沈未饒隻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暗沉沉的,壓抑的恐怖。
“過來啊,難不成還怕我們幾個對你下毒手啊?”
沈未饒一直不動,雲謙寧又喊了一遍。
沈未饒心想,不是怕,是每次來,她必會遭罪,承受平常人不能承受的窒息,可她又不得不來。
次次來,次次去醫院。
沈未饒的腳底仿佛被強力膠固定在了地麵上,困難如一步邁上山的最頂峰,賀儘灼的性子要被她磨磨唧唧的性格磨完了,夜色佳人的超級貴賓包間會準備簡單的醫藥工具,賀儘灼清理著手上被玻璃紮過的掌心,慢條斯理的纏上紗布,這般優雅的動作,在沈未饒看來,是魔鬼現世。
男人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沈未饒還是一動沒動,男人失去耐心了,他搓搓眉心,垂著眸,低沉的聲音在喉腔中流出,“沈未饒,不要讓彆人再提醒你三遍。”
還是賀儘灼說話管事,他這句話剛落地,沈未饒就拖動著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賀儘灼身邊。
賀儘灼看到沈未饒一瘸一拐的步伐,瞳仁驟然緊縮。
怎麼回事,她的腳,她不如從前直挺的脊背,還有她身上穿的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衣服……
天氣已經暖和了,包間的溫度也是單穿一個薄襯衫正好,沈未饒卻捂得很嚴實,全身上下,就差把頭給捂死了。
賀儘灼要問她些什麼,最後嘴張了又閉,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他不問,自然會有人問,陸飼霖打心底的替沈未饒頭疼,“蔓露小姐,你穿這麼厚不熱啊?”
“不熱,謝謝陸先生關心。”沈未饒緊接著回答。
當然熱了,從二十度,有空調的包間內,換誰誰不熱,隻不過,沈未饒不想讓人看出她的不堪,讓人覺得她在想儘辦法的去博取同情。
“若是熱的話,沈小姐可以將外麵的棉服脫掉的。”陸飼霖又說了一遍。
“好,謝謝陸先生。”沈未饒不想和誰有過多的糾葛,尤其是賀儘灼身邊的人。
沈未饒想起了《文豪野犬》中的一句話:神明是存在的,但神並不愛你。
她將曾經幫助她,將她拉出無底深淵的賀儘灼當做神明,最後得到的結果是她的神明,一腳將她踹下泥潭。
畢竟埃斯庫羅斯曾在《被縛的普羅米修斯》中提到過:‘站在痛苦之外規勸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經過賀儘灼的事,誰來幫助沈未饒,沈未饒都會有種幫助她的人,下一秒便會成為下一個賀儘灼的錯覺。
同樣不好的事情,沈未饒不想再重複經曆一遍,不僅是沈未饒,應該沒人會願意回想痛不欲生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