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東也舉起茶杯,輕輕碰了碰鮑乾清茶杯。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鮑乾老的理論很深奧,我還要細細揣摩領會。”
秦雲東表明結束談話的意思。
他沒有和鮑乾清爭辯,似乎是被他的話打動。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秦雲東有足夠耐心。
鮑乾清卻意猶未儘。
“好,咱們一起下山,我也要趕回省城,下午還要接見一批外國客商。”
他起身再次和秦雲東並肩而行,繼續向秦雲東做思想工作。
秦雲東一直默默聽著,偶爾點頭,直到走到度假村時,他才忽然開口。
“鮑乾老金玉良言,讓我茅塞頓開。前幾天我聽說省商會要圍攻臨江市,看來就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惹的禍,真是教訓啊。”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
鮑乾清佯裝不知,回頭招呼自己的秘書過來。
“省商會的會長霍企天私下搞串聯,這是性質很嚴重的事件,你馬上去打電話詢問,如果確有其事,那就必須嚴肅查處。”
秘書心領神會答應著退到一旁打電話。
鮑乾清說“如果確有其事”,其實就已經指明了詢問的結果,那就是“確無其事”。
很快秘書就按謠言回複過來,秦雲東不置可否笑了笑。
鮑乾清揮手讓秘書退下。
“雲東放心,你作為本省重點培養的乾部,我有責任保護你,決不允許惡意打擊報複的情況出現。但你也要反省自己,做事不能操之過急,遇事則緩留有餘地……”
鮑乾清又開始一番說教。
秦雲東假裝四下看了看,拉著鮑乾清的衣袖又向無人的地方走了兩步。
“鮑乾老誤會我了,這一次我本來沒打算處理那幾個行賄的商人,但上麵有人施壓,說是商人有行賄關蘭助其洗錢的嫌疑,我的壓力很大,不能不走個形式。”
秦雲東含糊其辭地說“上麵有人”,輕易就把自己的責任撇清。
隻要他不說上麵的人是誰,作為圈子裡的老江湖,鮑乾清也不會追問。
“開什麼玩笑,關蘭不是體製內的人,行賄也應該是代吳凡塵受過。查關蘭有什麼意義?”
鮑乾清微笑著擺手。
他提前聽說關蘭交代洗錢的事,他相信關蘭的說辭,肯定都是吳凡塵所為,絕對算不到關蘭的頭上,因此他回答起來胸有成竹。
“如果說吳凡塵和關蘭是兩口子,當然吳凡塵的嫌疑最大,但現在他們離婚了,關蘭在國外的賬戶還有大筆資金彙入,是不是可以說明,關蘭還有彆的門道?”
秦雲東含沙射影指的就是鮑乾清。
“關蘭隻是個畫家,她能乾什麼出格的事……”
鮑乾清嚇了一跳,心裡有些發虛。
他雖然沒有受賄的行為,但他也擔心關蘭背著他乾了不法勾當。
萬一被關蘭牽連進案件裡,這輩子的人生就全毀了。
“關蘭並不簡單,我曾經被中山紀委借調查過她,關蘭不隻是有經濟問題,她還可能涉及多宗命案。”
“什麼!她……就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