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雙保明知道是遭到打擊報複,他卻不敢反抗,生怕被人以抗拒組織安排為由調離文物研究所。
果真是那樣的話,他想重返考古研究的最後一點希望也不複存在。
因此,秦雙保隻能忍氣吞聲,默默等待否極泰來的一天。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五年。
前年,情況開始有了轉機,文物研究所領導班子換屆,從彆的單位調來一位姓聞的領導擔任所長一職。
秦雙保似乎看到了希望。
聞所長和他沒有矛盾,隻要熟悉了研究所裡的情況,知道他的專業水平,以及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說不定就會撥亂反正,讓他再回原來的部門。
但聞所長上任兩年,雖然有幾次表揚了他工作勤勉,特批過他的住院報銷申請,但沒有表現出任何讓他重新考古研究的意思。
秦雙保不能再等了,他已經等了五年,人生有多少時光可以虛耗下去。
於是,秦雙保咬牙花了一千塊錢,第一次厚著臉皮拎著禮物去聞所長家,想求得所長開恩允許他從事研究工作。
結果事與願違,聞所長顯得很冷淡,斷然拒收了他的禮物,也沒有答應他的請求。
“你先等一等。”
秦雲東打斷了秦雙保的敘述,隨手打開筆記本電腦。
“你還能回憶起來送禮的整個過程嗎,越詳細越好。”
秦雲東邊問,邊上網搜索聞所長的相關信息。
“我有記錄的習慣,那天回家我就記下來聞所長說的每一句話。”
秦雙保從包裡拿出一個記事本。
“前天晚上八點零五分,我和愛人一起拿著普洱茶到了聞所長家,括號,五百克……”
秦雙保讀得很認真。
秦雲東忍不住想笑,這位堂叔確實很認真,隻是迂腐勁有點大。
“當時給我開門的是聞所長的夫人,她很和藹地和我打招呼,邀請我們進屋,並問我的愛人是誰。我答複說是我的愛人,聞夫人笑著說怪不得這麼眼熟……”
“等一下。”秦雲東打斷他乾巴巴地閱讀,“你知道聞夫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聞夫人能有啥意思,不就是見麵寒暄客套嗎?”
秦雙保有點懵。
秦雲東搖搖頭,隻能耐心指導。
“聽話聽音,不能隻是聽人家嘴裡說什麼,而是要聽人家心裡說什麼。”
“你說得太邪乎了,簡單的一句話能有多複雜?”
秦雙保的眼神明顯不相信秦雲東的話。
“聞所長和你住一個家屬院已經兩年時間,他老婆怎麼可能不認識你的愛人?”
秦雲東淡淡地問了一句話就把秦雙保噎住。
是啊。
他們兩口一起上班偶爾還遇到過聞夫人。雖然聞夫人隻是點頭而過,卻不可能不知道秦雙保的愛人。
“那……你覺得聞夫人心裡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