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東微微皺眉,寧忠誠幾乎把一切罪行都做了交代,按照他的罪行必死無疑,因此也沒必要隱瞞楊期之死的真相。
“這麼說來,我傾向於寧忠誠說的是實話。那麼楊期到底是怎麼死的?”
“據寧忠誠說,楊期被釋放後萬念俱灰,他的確想出國重新開始生活。但在他出國當天國外警方就打電話通知他說,楊期在高速公路遭遇嚴重的交通事故,汽車燃燒後發生爆炸,楊期屍骨無存。”
“真是巧啊。”
秦雲東出神地看著手裡的一次性水杯,低聲咕噥了一句。
十分鐘後,寧忠誠被帶進會客室。
他經過半個月的監禁顯得很憔悴,紅潤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寧忠誠看到房間裡除了一名警衛,隻有秦雲東和衛敏在坐,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秦書記還是神采飛揚啊,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是一個普通公務員,後來衛局才告訴我,你是臨江市的秦書記,我雖然意外,但也證明我的預感並不差。”
寧忠誠坐下後,用戴著手銬的雙手接過秦雲東遞來的香煙。
“寧忠誠,聽說你表現得不錯,這也符合我的預期。我知道你在文物研究上有很深的造詣,不是壞進骨髓的惡人,知道大限將至,不會再做無謂的抗拒。”
秦雲東把打火機推給他。
“是的,我既然被抓,說明你們已經掌握很多證據,抗拒審訊沒什麼意義。反正乾我這一行的,挖墳掘墓必遭天譴。我早就做好千刀萬剮的準備,也不在意非要多活幾年。”
寧忠誠點上煙叼在嘴上,微笑著看秦雲東,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寧忠誠,你能這麼想說明你是聰明人,那你為什麼還要隱瞞罪行,為什麼要把秘密帶入地下呢?”
“秦書記是說我表哥楊期之死嗎?我再三說明,楊期不是我殺的,他是我的表哥,從小對我很照顧,我沒有任何動機和理由要殺他。”
“楊期和你有共同的祖輩天眼丁,他也參與過盜墓吧,或許是你們團夥真正的後台老板。楊期丟了公職,很可能會回到團夥裡做老大,你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殺人,這個邏輯難道不是很合理嗎?”
秦雲東平靜地做出分析。
寧忠誠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混混,完全適合以理說服他。
“秦書記的邏輯能力很強,但忽略了楊期的為人。他雖然是天眼丁的後人,但他非常不喜歡家族傳下來的堪輿本事,從來不參與家族的生意。我勸過他來做老大,但他反過來勸我金盆洗手以免遭到報應,所以我沒有理由殺他。”
寧忠誠也非常坦誠地說,他曾幾次到臨縣,想說服楊期出來繼承家族衣缽,當時隨行的團夥骨乾都可以作證。
秦雲東點點頭,感到非常欣慰。
楊期是他的朋友,他也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楊期雖然有個性上的缺陷,但絕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
今天寧忠誠算是替楊期洗刷了一個重要的嫌疑。
“你想見我,是不是就是想說這個事?”
“是的,楊期多次提到過你,說你和苗英傑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而且說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能和你共事,將會是他最大的榮幸,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寧忠誠臉上閃現出一絲憂傷。
“秦書記,我聽說警方懷疑楊期是盜墓團夥的首犯,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彆人不知道,您應該最清楚楊期的為人,他做不出那樣的事。現在人死了,也彆把屎盆子都扣他的頭上,讓他死也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