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東四下打量著廣場隻是微微點頭。
喬思瑤是個很敏感的姑娘。
她看得出,秦雲東並沒有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難道你不喜歡廣場遺跡?”
“這個廣場除了年代感十足外,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
“我國古代沒有各階層共聚的廣場,所有廣場都是封閉的,代表了國人的保守的屬性,所以你才會對歐美的廣場沒有什麼感覺吧。”
喬思瑤失望地搖搖頭。
她覺得秦雲東似乎對藝術欠缺領悟能力,不由委婉地進行嘲笑。
秦雲東看她一眼。
如果是諷刺他不懂藝術,秦雲東或許可以一笑了之,但如果上升到國家的範疇,他就忍不住要反擊了。
“你知道歐洲為什麼有這麼多開放式廣場,而我國古代卻幾乎沒有的真實原因嗎?”
“因為我國是等級森嚴,沒有公民社會意識,各階層封閉,所以根本不會存在全民共聚的場所。”
“貌似有道理,但你真的想多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古代歐洲的等級製度比我們更嚴苛,貴族分封製度一直持續到工業革命前期,農民和手工業者都被固化甚至奴隸化。直到十八世紀,歐洲的貴族才被迫讓渡出權力,他們的市民階層能有什麼參與決策的權力?所謂公民社會,無非是包裝出來的神話。”
秦雲東列舉了大量的歐洲曆史文獻,以及作家詩人描述的歐洲古代生活環境,以還原被隱藏的曆史原貌。
“那你說他們為什麼會建立廣場,難道就是為了好玩嗎?”
喬思瑤明顯知識儲備糧不足,辯不過秦雲東就采用反問的方式想難倒他。
“凡是古代遺跡首先要考慮兩點,一是使用價值,二是信仰價值。”
秦雲東開宗明義點題後,著開始闡述自己對廣場的理解。
他認為,從曆史上看,古代歐洲的城鎮大多數隻有幾萬人左右,有的甚至隻有幾千人。如果想傳達貴族或者教會的命令,舉行典禮或者公開處刑,最有效率的辦法就是把人彙集到廣場上進行口頭散播。
我國在宋朝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奴隸化社會殘餘,實現高度發達的城市文明。已經有了百萬級人口的大都市。在元代,馬可波羅來到中國被深深震撼,足以說明我國領先歐洲一個時代。“蕞爾小國很難想象組織上百萬人集中到廣場是什麼場景吧。”
秦雲東停下腳步叉著腰環視中央廣場,嘴角掛著一絲蔑視的微笑。
他接著說,我國也不是不重視各階層的融合,隻要研究過長安和汴京繁華熱鬨的商業市場就能知道,那是官宦、士族、知識分子和平民都可以彙聚的場所,這又怎麼能說是階層完全封閉呢?
我國古人已經有了治理大都市豐富的經驗,社會秩序井然、基礎設施齊全。
而歐洲某些大都市在近代還隨地大小便,屎尿橫流。十四世紀,奪走歐洲幾千萬人的黑死病就是老鼠和跳蚤引發,足見他們的衛生狀況何等惡劣,他們又怎麼好意思說他們更文明?
秦雲東滔滔不絕講述了二十多分鐘,幾乎把喬思瑤聽傻了。
她從小就生活在歐洲,學到的都是歐洲人的文明和進步,從沒有聽說過秦雲東如此驚世駭俗的理論。
喬思瑤雖然一時接受不了,但因為秦雲東例舉的都是曆史事實,她也無從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