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采臣卻隻是平靜地笑。
“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潑天的富貴接不住。這麼大的盤子還是另選高明吧。”
“哎,老楚,你怎麼說喪氣話,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彆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的能力。你以前是鑫能集團的副總,這個集團能上市能發展到百億規模,完全是你的功勞。你就彆猶豫了,該上就要上,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金叢亮驚訝楚采臣不動心,忍不住加重語氣勸說。
“老金,我有點好奇,你也是商業精英,上大學的時候就能白手起家創業,幾年的功夫就能賺幾千萬,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你不去做?”
“我倒是想做,但能力不行啊。你是大集團出身,經曆的場麵比我大多了,我隻是靠點子賺小錢,根本沒辦法和你比……”
“老金,咱彆玩虛的,俗話說無利不起早。你給我說實話。你從中能拿到什麼好處?”
楚采臣先是推脫,接著說出自己的懷疑,這樣才能顯得更真實。
“嘿嘿,我當然不能白乾,中介費能拿千分之三,乾股是百分之一點二,這對我來說,下半輩子夠花了。”
的確如此。
金叢亮享受著正處級待遇和福利,如果能拿到過億的好處費,這輩子足可以活的風生水起。
“老楚,你是大才,但現在隻是個臨江交通集團的董事長,年薪不過六十萬,還不及你做地產老板半個月拿的多。你不出來乾,簡直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
金叢亮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繼續刺激楚采臣。
幾分鐘後,楚采臣點點頭,又歎口氣。
“你說的也沒錯,但當年秦雲東三顧茅廬把我請到臨江市,他對我寄予厚望,現在交通集團還沒有成長起來,我就拍屁股走人,是不是對秦雲東不夠仗義……”
“這年頭要仗義就彆想著功名利祿,遍觀曆史,成事的人誰不是厚黑學大師,哪個沒有做過喪良心背信棄義的事?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秦雲東一旦覺得你沒有利用價值,肯定會一腳把你踢開,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金叢亮說得慷慨激昂,煽動性很強。
“不會吧,秦雲東不是那樣的人。”
楚采臣嘴上說著不相信,但又顯得猶猶豫豫,似乎心裡受到極大觸動。
金叢亮覺得有門,繞過桌子坐到了楚采臣身旁。
“老楚,你經商是一等一的人才,但在官場裡,你就是菜鳥一個。你想一想秦雲東是怎麼爬上臨江市一把手的?”
“我還真不算了解,那就請你給我指點迷津吧。”
“秦雲東剛到浠水縣時,趙祥國對他很好,請他吃飯,給他介紹葉安妮認識,兩人稱兄道弟夠親的吧,但秦雲東偷偷聯合縣委書記魏郡下套,直接把趙祥國趕出了浠水,接著他又聯合常務副縣長陸長風逼著魏郡提前退休,後來他又把陸長風調離浠水……”
金叢亮齜牙笑著拍了拍楚采臣的肩膀。
“瞧見沒有,秦雲東這一套腹黑組合拳玩得真叫溜。該利用的時候就利用,敢擋他道的人就沒有好下場。盟友魏郡被收拾他的服服帖帖,陸長風算得上他的好朋友,不是照樣該攆走就攆走,人家才叫霹靂手段!”
金叢亮口舌如簧,能把一件事情進行混剪演繹,顛倒黑白卻又讓人挑不出毛病。
楚采臣點點頭:“好像有幾分道理。”
“幾分?我再給你說說秦雲東調到臨縣的經曆,那才叫高手中的高高手哩。”
金叢亮摟著楚采臣的肩膀,湊在他耳邊繼續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