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天明想通了秦雲東的意圖,也就想通了為什麼不讓他參與案件調查。
秦雲東對樊向陽采取恩威並施的策略,刺激了樊向陽的表現欲,潛移默化讓樊向陽放手去乾。
樊向陽習慣於不按規矩做事,加上秦雲東的督促,他一定會對封天強上手段。
而這些,對於有深厚人脈而驕狂的封天強來說,恰恰是最合適的方法。
因此,秦雲東不使用宋天明,其實是為了保護他,使他遠離未來可能的漩渦。
真是精心算計的布局啊。
就在宋天明感慨的同時,在臨江市紀委教育基地的房間裡,封天強坐在書桌前,悠然自得地抽著煙,隨手在稿紙上畫著簡筆畫。
封天強四十多歲的年紀,矮胖,稀疏的頭發下是圓滾滾的臉,笑起來時像是一尊彌勒佛。
現在他就掛著彌勒佛的笑容。
封天強下午被帶到這裡來,情緒並沒有異常波動,因為他來教育基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三年前的反貪風暴行動,臨縣縣長楊期落馬,作為楊期嫡係的封天強已經在這裡被審查超過兩個月。
正因為此,封天強很熟悉紀委工作流程,也很適應教育基地的氛圍。
他沒有驚慌失措,因為他堅信自己還會全身而退,憑著他家族的影響力,幾個退休老頭的檢舉信不能拿他怎麼樣。
忽然,房門打開,樊向陽背著手走進來。
“封天強,知道我是誰嗎?”
樊向陽走到他背後,陰沉著臉問。
“我怎麼能不認識,你是樊向陽。咱們一起吃過飯,我記得樊書記酒量很不錯,今天你又和誰喝酒了?”
封天強轉過頭,打了一個招呼,繼續專心致誌畫畫。
“你不說我都忘了,當時封園長請我吃的是極品海鮮宴席,而且還在頂級的海鮮樓,那一桌酒菜最起碼也要一萬起步吧?”
樊向陽笑著坐在床沿,言辭之間已經挖好了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我用公款請客吧。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當時是一位做娛樂行業的封家老板請客,你隻顧著吃喝,想不起來也正常。”
封天強譏諷的口吻不加掩飾,就是想借機羞臊樊向陽。
不料樊向陽根本沒往心裡去,他麵不改色地點點頭。
“我幾乎天天有飯局,哪能記得住每一頓飯是誰請客。隻不過我的應酬都是為了工作,想要看看貪官汙吏在酒桌前儘情表演。”
“樊向陽,你不要說話夾槍帶棒,你是紀委書記,彆混同於一般老百姓,說話要負責任。”
封天強轉過身,臉上已經有了怒容。
“封園長彆太敏感,我隻是說一句,你心虛什麼,還真想把貪官汙吏的帽子戴到頭上啊?”
樊向陽很滿意激怒了封天強。
人一旦不能控製情緒,就會露出更多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