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乾清暫時顧不上多想,一個欒為民何足掛齒,最主要是保住周善財。
“嚴肅紀律,純潔隊伍是必要的,但我們也要注意分寸,不能鬥爭擴大化。如果波及無辜者,挫傷了廣大乾部的積極性,那就得不償失了。”
“鮑乾老,我同意你的觀點,所以我提醒苗英傑同誌,調查結果要經得起時間檢驗,辦成證據確鑿的鐵案。絕不能傷及無辜,寒了同誌們的心,需要穩定乾部隊伍,不能擾亂正常的工作秩序。”
湯維漢看似是在認可鮑乾清,卻在表達另外兩層意思。
第一是卸責,湯維漢又發揮自己甩鍋的特長,把責任推給了苗英傑。
同時他也是在含蓄告知鮑乾清,紀委對欒為民立案調查是眾人親眼見證,不是他故意找茬。如果紀委順帶查出民政廳其他問題,那也屬於紀委權力範疇,他不能乾預。
鮑乾清微微一笑。
“看來我多慮了,湯書記胸懷全局,考慮的很全麵。”
他心裡卻相當不爽,湯維漢是不願意鬆口還要繼續追查啊。
作為他們這個級彆的乾部,一般情況下不會把話攤開了說。
意思到了就行,剩下的就自己體會。
“湯書記既然已經安排妥當,那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大概血壓有些高,頭有點暈,那我就先告退回去吃藥休息,不能耽誤你的工作。”
鮑乾清起身告辭。
此時已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湯維漢難得跳出來試探他的底線,那他就要靜下心來想出方案展開反擊。
在回去的路上,鮑乾清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他迅速演算倉庫失火的前因後果,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疙瘩。
秘書賈天華看出鮑乾清心事重重,情緒不好。
他非常敏銳地分析出肯定是鮑乾清和湯維漢之間談話鬨得不愉快。
“首長,我在樓下問了倉儲基地的幾位乾部,發覺這次失火後續會惹大麻煩啊。”
“什麼麻煩?”
鮑乾清漫不經心地問。
“這個倉庫主要是為臨江市調撥抗疫物資的中轉倉庫,一把火燒掉這麼多物資,不但臨江市的防疫工作會受到影響,而且還會被全國媒體上綱上線,鬨出更大的風波。”
“你言過其實了吧,一次普通的倉庫失火至於驚動全國媒體嗎?”
“您剛從國外回來,還不知道臨江市的疫情消息已經傳播到全國。湯書記堅持要等國家實驗室的確診結果再行動,秦雲東的抗疫行動隻能是單打獨鬥,而且還不能對外公開承認疫情。輿論本來就對此非常不滿,現在又出了抗疫物資被燒,指不定又要出什麼陰謀論哩。”
賈天華為鮑乾清介紹情況,也是在不動聲色地為他輸送彈藥。
鮑乾清的眼睛睜開,目光從賈天華的背影慢慢移向窗外。
“湯書記做得不能算錯,沒有國家級實驗室出具證明,他不能僅憑猜測就下令封鎖臨江市。萬一決策失誤,造成社會恐慌引發動蕩,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隻說了一半的話,還有一半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