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處長,慢慢說怎麼回事。”
秦雲東有些懵了,欒健民怎麼會變得這麼積極,不但跑到中山水庫,還要奪權指揮,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十五分鐘前欒健民來到中山水庫,作為省府秘書長兼防汛副總指揮,他當然擺譜很大,橫挑鼻子豎挑眼,把水庫的防汛工作批評得一無是處。
其實,他根本不懂防汛,挑毛病的地方都讓人哭笑不得,比如綠茶不能用開水,會議室不整潔,對他的歡迎不夠熱烈。
反正不管什麼可以忽略不計的問題,欒健民的都能上綱上線擴大到防汛不認真。
折騰了一圈後,欒健民這才開始轉入正題,他聽陳誌遠彙報秦雲東的計劃,馬上提出反對意見,並拿鮑乾清為擋箭牌,說是執行省委指示,必須確保中山水庫萬無一失。因此要成倍加大泄洪流量。
陳誌遠和水利專家們都急了,立刻提出反對意見。
如果加大流量過多,正在加固中的雙牛溝大壩將會受到嚴重威脅,甚至會有垮塌的風險,正在施工的上千人也會麵臨安全隱患。
欒健民卻毫不關心,他還說隻要能確保中山水庫的安全,就算犧牲一些人也在所不惜,這是九根手指和一根手指的比例,完全值得付出代價。
陳誌遠忍無可忍,但是麵對人菜官癮大的欒健民卻講不了道理,他偷偷示意水利專家們繼續和欒健民辯解,他這才偷偷溜出來向秦雲東彙報。
秦雲東聽罷怒不可遏。
這個欒健民自從到了中山市,什麼忙也幫不上,倒像是來療養似的,在招待所的時間比在市防汛指揮部的時間還長。
不幫忙也就罷了,現在正處於危急關頭,他卻偏偏要跑到中山水庫瞎指揮給防汛添亂。
“陳處長,你先原地等著,等我給欒健民打完電話再說。”
秦雲東說完掛電話,剛要給欒健民打電話狠狠批評他一通,忽然他又放下手機。
此時他想起鐘超凡對他的囑咐,“你要統籌指揮,每個環節的責任人必須要用信得過的,執行力強的乾部”。
他再冷靜下來仔細想,很快就發現欒健民的表現很蹊蹺。
欒健民頂多就是個草包,沒有能力攪局。他說是奉了鮑乾清的指示到中山水庫,那就說明是受到鮑乾清的壓力才敢擅自更改秦雲東的計劃。
但是,鮑乾清為什麼要搞這一出?
秦雲東望著帳篷外的搶險工地,略一思忖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鮑乾清這是要突施冷箭暗算他啊。
雖然鮑乾清不至於想用開閘防水淹死他,但肯定會利用大壩垮塌製造出災難,讓秦雲東從此聲名狼藉,仕途一蹶不振。
好歹毒的鮑乾清啊,居然不惜毀掉一座城來對付秦雲東。
直到此時,秦雲東才想明白鐘超凡打電話勸他離開雙牛溝的用意。
他不得不佩服,鐘超凡老謀深算,似乎早已料定鮑乾清要利用中山市的防汛做文章。
秦雲東恢複理智後就不在急躁。
欒健民是省防汛的副總指揮,幾乎和秦雲東平級,秦雲東無權免欒健民的職務。而且他也不能當眾公開兩人之間的矛盾衝突。
作為省防汛的總指揮,秦雲東有責任維護防汛指揮部的形象和公信力。
現在怎麼處理才最穩妥呢?
秦雲東拿起一支煙聞了聞,便對外高聲喊:“武辰!”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