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向陽回到辦公室,突然聽到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他看了一眼是小青的號碼便接通電話,躺倒在沙發上。
“樊副書記,出事了。”
小青的聲音有限發抖。
“不要慌,慢慢講。”
樊向陽拿出止血棉球塞進鼻孔。
“曲如林和他的老婆都死了。”
小青膽怯地彙報,聲音更加微弱。
“什麼!”樊向陽翻身坐起,“怎麼搞的,他們是怎麼死的?”
小青聲音有些哽咽地彙報經過,昨晚她按照樊向陽的指示重返醫院,裝作要繼續審問曲如林。
不出樊向陽所料,曲如林的妻子立刻阻攔,甚至下跪求他們不要再折磨將死的病人。
小青隨即要求曲如林的妻子代為接受詢問,專案組就不再打擾曲如林。
曲如林的妻子無奈答應,但提出要等到第二天再到教育中心接受質詢。
小青表示同意,留了兩名組員在房間外監視,其他人就離開了醫院。
誰知道清晨時分曲如林突然休克,醫院馬上進行了搶救,手術進行到中午才算結束,曲如林暫時脫離危險被送進icu病房。
負責監視曲如林的人也不忍心催促曲如林的妻子去教育中心,便向小青彙報了情況。
小青也覺得這樣的情況下不適合詢問,她便和曲如林的妻子通電話,商量後決定下午四點到醫院詢問。
不過天不遂人願,當小青他們到達醫院時,曲如林因為病情再度惡化,經一個多小時的搶救無效死亡,而他的妻子一時想不開獨自上天台跳了樓。
小青說完無助地問樊向陽該怎麼辦。
“我和組員真的一指頭都沒有碰過他們夫妻兩個,甚至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說過,曲如林的老婆罵我們那麼難聽,我們也沒有回過一句嘴……他們不在了,不能算是我的責任吧?”
小青當然會害怕,兩個人先後離世似乎都和她有關,如果有人指控是她逼死了兩人,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現在小青隻能期望樊向陽給她撐腰打氣。
但樊向陽此時比她還害怕。
審訊曲如林是他做出的決定,如果追究下來,他是要負最大的責任。
“小青,你怎麼搞的嘛。我隻是讓你去找曲如林核實情況,你怎麼能這麼逼他們。我早就批評過你,不要官迷心竅什麼都敢乾,你還有一點點人性嗎!”
樊向陽拍著桌子大聲訓斥小青。
小青像是被罵懵了,怯生生地辯解:“領導,我是按您的指示辦的呀……”
“我指示你什麼了?指示你逼死人嗎,荒唐。你這個同誌怎麼沒有擔當,自己做錯了事就想推給領導,你也忒下作了!現在你們不要動,我馬上過去!”
樊向陽的言辭更加嚴厲,他不給小青再說下去的機會,隨即掛斷電話。
他在辦公室裡焦躁地來回走了兩圈,隻覺得喘不上氣,氣急敗壞地把止血棉拽出鼻孔,狠狠扔在茶幾上。
樊向陽開始後悔自己太囂張,在會議上對調查曲如林說的話沒有留餘地,這一下讓自己變得很被動。
現在唯一能扭轉不利局麵,把自己摘乾淨的人就隻能是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