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老,你沒有帶花鏡嗎,要不要讓我給你拿一個?”
鮑乾清坐到自己的主位上,戴上花鏡後也拿起材料。
“花鏡戴多了對視力影響不好,我是能看見就儘量不戴,免得將來視力下降太快。”
豐穀咕噥了一句,繼續費力地看材料。
秦雲東從手邊一摞材料中拿出一份,遞到他麵前。
“封老,換一個看吧,這是大字號版本。”
“哎喲,不錯,不錯,細節之中見用心啊,難怪周通平那個老家夥那麼喜歡你。”
豐穀樂嗬嗬地接過材料,再看文字的時候確實容易多了。
“豐老認識周書記?”
秦雲東很詫異,他跟隨周通平三年,從沒有見過豐穀,也沒有聽周通平提起過豐穀的名字。
“認識,周通平是我的死對頭,當年我和他競爭市長失敗,壓製了我整整三年,最後靠著宣南林的協助,我才調去龍都,那段往事簡直是不堪回首啊。”
豐穀低頭看著材料,回答得很輕鬆。
秦雲東卻有些懵了。
如果按豐穀的意思,他的確和周通平有職場上的恩怨,但看豐穀的神情,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仇恨。
高段位的選手從來都喜怒不形於色。
秦雲東也看不出豐穀到底怎麼想,但他依然保持平常心,並沒有因為突然的變故而變顏變色。
“回首的關鍵是放下,向前看也是大智慧。”
秦雲東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坐回自己的位置。
豐穀抬頭瞟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
此時常委們陸續走進會議室,因為他們都和秦雲東是熟人,彼此隻是點點頭就算打招呼了。但是看到坐在鮑乾清左側的豐穀時,眾人都有些好奇地多打量幾眼,看豐穀不抬頭看材料,也就沒人主動和他寒暄。
距離開會還有兩分鐘,唐群峰和組織部長張學宏走進來,他們因為見過豐穀,因此都和他熱情地握了握手。
下午兩點整,會議準時召開。
鮑乾清照例依然主持會議,他先向常委們介紹了豐穀的情況,接著就請豐穀發言。
“同誌們,我和組織部政策研究室的同誌到咱們省主要是對臨江市的乾部隊伍進行考察,也是為在下周舉辦臨江經驗會議做些調研。檢查組的其他同誌還在臨江市工作,所以委托我來參加這個會議……”
雖然會議室裡的溫度隻有二十六度,但豐穀還是習慣性地搖著折扇,說話陰陽頓挫顯得很悠閒。
豐穀微笑著巡視在座的常委,接著說:
“檢查組也是這幾天才知道臨江市保稅區出了問題,這讓我們很錯愕。本來是要給臨江市打高分的,現在還真不能輕易下結論了。所以檢查組很想聽一聽雲東同誌的報告,了解保稅區的問題性質,希望臨江市不要遮掩,能夠坦誠麵對自身問題。”
豐穀說得很理中客,挑不出什麼毛病。
鮑乾清伸手示意:“雲東同誌,檢查組的要求也是常委會的期望,接下來你就給大家做個彙報吧。”
“好的。”
秦雲東打開麵前的麥克風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