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嘯天過去受排擠移居鷹國,但他一直深居簡出,從不和洋人打交道。
但關海倫和關鵬不同,關海倫嫁給了鷹國的議員,擁有很多上流社會資源,關鵬則開了一家公司,認識大多數鷹國商界大佬。
葉安夏在鷹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關海倫和關鵬不可能不知道。
關嘯天搖搖頭說,自從葉安夏出事後,他也曾專門打電話問過子女,但他們都隻是知道有這件事,不知道是誰搞的鬼。
秦雲東沉思片刻也沒有再問,中午吃飯時,他交代葉旭和關嘯天要聯合下達通知,第二天上午九點舉辦集團高層會議,各個子集團的負責人務必都要回總部開會。
彙報的主題是子集團的業務和財務狀況,尤其要報告在海外市場出現的異常情況。
“姐夫,你不是明天要去鷹國了嗎,為什麼還要下通知明天開會?”
“我不用參加,開會由你和關總主持,摸清楚家底,把每個子集團的非核心項目賣掉,換來真金白銀維持住集團的運營。”
秦雲東接著提醒他們注意子集團提供的信息,看能不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厘清都有哪些勢力加入了對葉氏集團的圍剿。
葉旭聽說秦雲東明天要走,又有些不淡定了。
“姐夫,你回來之前,我需要做些什麼?”
“集團公司由關總負責維持,阿旭,你開完會就去拜訪阿公結交的好友,展示你的能力和孝順,讓那些叔叔伯伯能主動站出來幫助葉氏集團。在商界,誰也不會因為你年紀小就讓著你,你好好想想阿公的傳奇經曆,從此做一個為葉家遮風擋雨的話事人,而不是縮頭烏龜。”
秦雲東沒有慣著葉旭,而是當著關嘯天和葉安妮的麵,非常不客氣地批評了他。
關嘯天默默抽著煙,沒有插話。
他就算是葉九唐的拜把子兄弟,也還是外人。
秦雲東罵葉旭是葉家內部事務,關嘯天不該越界評論誰對誰錯。
葉安妮也被秦雲東的言辭震驚了,她雖然知道秦雲東是為葉旭好,但用詞未免太尖酸刻薄了,她擔心葉旭受不了。
葉旭的確有些慍怒,他倏地站起身氣鼓鼓看著秦雲東:“我不是縮頭烏龜,我隻是擔心阿公和我爸的安危,這樣有錯嗎?”
秦雲東轉動著酒杯,平靜地凝視葉旭片刻,緩緩地說:
“阿旭,你沒有經驗,突然遭遇這麼大的危機而承受不住壓力,想要把腦袋埋進沙堆裡,這是正常的應激反應,我完全理解。但你不敢正視自己缺乏勇氣和擔當,還想美化自己的行為,那會讓我非常非常失望。”
秦雲東的話依然犀利,沒有絲毫妥協。
他很看好葉旭的才華,但葉旭的富家公子心態還沒有轉變,順風順水時信心爆棚,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但要是麵臨生死大戰時,他的信心就完全崩潰,抗壓能力幾乎為零。
秦雲東就是要讓葉旭正視逆風局麵,如果自己不去努力,寄望秦雲東挽救葉氏集團後再交給他,那葉家就再也不能指望葉旭成為新一代的領袖。
葉旭雖然尊敬秦雲東,但他也是驕傲的年輕人,秦雲東的話很重,讓他一時接受不了。
秦雲東看他一直站著僵持,擺手示意他坐下。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領導者需要在成功與責任、榮耀與代價之間做出選擇。雄鷹折骨重生方能翱翔,蝴蝶破繭掙紮才得振翅,這種蛻變過程印證了‘欲享其榮,必承其痛’的道理。阿旭,我替阿公問一句,你能做到嗎?”
秦雲東已經是苦口婆心地點撥葉旭,但葉旭雖然聽話地坐下,卻低下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