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密爾頓沒想到秦雲東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剛才的神采完全消失。
他就像是是被精準點中了穴位,隱藏多年的痛讓他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幾下。
以他為公司創作的業績,以及服從度而言,漢密爾頓早就應該毫無懸念進入董事會,但沃特卻偏偏一再阻止他進入巔峰的大門。
沃特給出的理由是,即便漢密爾頓為公司賺了錢,但他兜售的垃圾債券的行為有損公司形象,使詹姆士公司無法在世界五百強大企業麵前,表現得像是個舉止得體的投資銀行。
看似毫無道理的理由卻印證了鷹國金融圈的鄙視鏈。
標榜精英的金融家鄙視形象粗俗的交易員,而高評級債券交易員又鄙視垃圾債權交易員。
漢密爾頓恰恰是鄙視鏈的最下層。
這樣的形象一旦固化,他就像最卑微的農民根本沒資格坐上騎士的圓桌。
因此,沃特哪怕給漢密爾頓業界最高的年薪,但就是不讓他進入董事會。
此舉已經造成漢密爾頓最大的心理創傷。
這次聽到秦雲東提出這個讓他難堪的問題,漢密爾頓隻能無奈地苦笑:
“秦先生,歐洲一直都有貴族觀念,在金融圈子裡也有看不見的等級製度,我堅持垃圾債券是高收益債券的理論,或許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惜了你一身才華。”秦雲東露出惋惜的表情,他舉起紅酒杯,“或許我有機會能幫你顛覆這個等級製度。”
“哦?你怎麼幫我?”
漢密爾頓很詫異,雖然他還保持戒心,但為了不失禮儀,他還是舉起酒杯和秦雲東碰了碰。
“我如果能在一周內擊敗詹姆士公司,那就有資格要求詹姆士公司重新改組董事會,你當然就有機會加入。”
秦雲東笑容相當和善。
漢密爾頓不可思議地盯著秦雲東,沉默片刻搖搖頭。
“秦先生是在開玩笑嗎,詹姆士公司是標誌性投行,還有歐洲八家金融機構構建的同盟,實力可以說是夢之隊的水平,你怎麼可能在擊敗詹姆士公司,而且還是一周之內……恕我直言,就算做夢也沒有這樣的可能。”
“我國有一句老話,叫做事在人為。如果連做夢都不敢,那就什麼事也不用乾了。”
秦雲東聳聳肩,插起火腿包裹黑鬆露薄片放進嘴裡。
他提出一個誘人的條件,隻要讓漢密爾頓心中長草就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秦雲東不再繼續談交易,而是和本傑明聊起抓捕大衛馬爾斯的經過。
這本來應該是漢密爾頓最關心的話題,但他聽得心不在焉。
剛才秦雲東的話的確讓他心生貪念。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能進入董事會是他目前最大的執念。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本傑明忽然轉過頭:“我記得大衛馬爾斯是你們的安全顧問,你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