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他去年去浙江采購海產以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那些“小麻煩”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詭異,像是有人在背後刻意安排。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地步入一個精心布置的局裡,這個局嚴密得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破綻,可那種被無形之手操控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他很清楚,蘇晨跟他一樣,也是這個局裡麵被特彆關注的人。
有好幾次,他們一起出去談生意,都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著他們,隻是每次想抓住對方的時候,又會被對方巧妙地甩開。而且,現在越來越離譜的事情是,他發現自己周圍,那些布局人的眼線似乎越來越多,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方欣就是其中一個。想起方欣,秦淮仁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
方欣曾經是布局人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一開始,秦淮仁並沒有察覺,還把她當成普通朋友對待。可後來,隨著他對這個局的感知越來越深,才慢慢發現了方欣的不對勁。
隻是,還沒等他從方欣那裡找到更多線索,方欣就因為幾次任務失敗,徹底被布局人拋棄了。如今的方欣,過得淒慘無比,每天隻能在街頭賣私煙,眼神空洞,早已沒了當初的模樣。
秦淮仁也曾找過她幾次,想從她嘴裡問出些關於布局人的事情,可方欣要麼一言不發,要麼就是語無倫次,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價值,秦淮仁從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來任何一絲一毫有用的線索了。
就在他對這個局感到迷茫,找不到突破口的時候,許久沒有消息的趙炳森的家屬江霞,卻突然找到了蘇晨,還特意邀請他們兩個人去參加趙炳森的葬禮。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秦淮仁心裡的疑惑更重了,江霞為什麼會突然找他們?僅僅是因為“朋友”的身份嗎?可他和趙炳森之間,實在算不上多深厚的朋友,甚至還有過一些不愉快的交集。
種種跡象在他腦海裡不斷盤旋,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
趙炳森會不會也是那個布局人的棋子?如果不是,那江霞這反常的舉動,又該怎麼解釋?而且,他實在想不明白,之前布局人為什麼要把趙炳森隱藏起來?這麼久以來,趙炳森就像是從他們的生活裡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可現在,又用“辦喪事”這樣的方式讓他重新“出現”,這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
秦淮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他翻了個身,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眉頭緊緊皺起、
如果趙炳森不是棋子,那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布局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以這樣明顯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麵前?難道是想借助一場葬禮,來掩藏趙炳森的真實存在,或者是想通過這場葬禮,給他們傳遞什麼信息,又或者是設下新的陷阱?
他甚至開始猜測,這場所謂的“喪事”,會不會也是布局人的一步棋?趙炳森真的去世了嗎?還是說,這隻是一個幌子?如果是幌子,那趙炳森現在又在哪裡?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就會再一次冒出來,給他們帶來新的麻煩,甚至是更大的危機。
夜色越來越深,屋內靜得隻能聽到秦淮仁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他閉上眼睛,可腦海裡的思緒卻絲毫沒有停歇,那些疑問像潮水一樣不斷湧來,讓他根本無法入睡。他知道,明天去參加這場葬禮,或許會麵臨新的未知,可他沒有選擇,隻能一步步走下去,試著從這場迷霧重重的局裡,找到一絲真相的線索。
天剛蒙蒙亮,晨霧還沒散儘,秦淮仁和蘇晨就驅車趕到了趙炳森的老家。
車子剛拐進村口那條泥濘的小路,一股肅穆的氣息就順著車窗縫鑽了進來。
遠處的土坯房頂上,幾麵素色的幔布正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布料邊緣還沾著昨晚的露水,在晨光裡泛著淡淡的白霜似的光澤。
走近些才看清,整個院子都被這樣的幔布圍了起來,門楣上掛著的白色挽聯被風吹得微微褶皺,連院門口那棵老槐樹上都係滿了白布條,每一片布條都像一隻垂著的手,把喪葬的氛圍拉得格外濃重。
院子裡已經忙活開了,十幾個頭戴孝帽、身披白色孝服的男男女女穿梭其間。
女人們大多圍著灶台轉,手裡端著的陶碗裡盛著剛煮好的米湯,蒸汽順著碗沿往上飄,模糊了她們臉上的表情;男人們則扛著木凳、搬著桌子,腳步放得極輕,連放下家具時都要先在地上墊塊布,生怕弄出太大的聲響。
孝服的布料看著不算厚實,風一吹就貼在身上,能隱約看出底下穿著的深色衣裳,有幾個人的孝帽邊緣還繡著細細的黑邊,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把這場葬禮安排得有模有樣,連角落裡堆著的紙錢都碼得整整齊齊,透著一股刻意的規整。
秦淮仁站在院門口,目光掃過院子裡忙碌的人影,手指悄悄碰了碰身邊的蘇晨,壓低聲音說了句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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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兩人能聽見,說話時還刻意側過身,擋住了旁邊人的視線。
“咱們倆來這裡隻是做一個親朋好友,不要說話,專心看看他們的行動,也許能發現一點點端倪呢!”
說話時,秦淮仁那警惕的眼神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透著幾分警惕,讓他更加小心了起來。
蘇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首先注意到的是院子內大牆上掛著的趙炳森遺照。
那是一張黑白色的照片,相框邊緣裹著一圈黑色的綢布,照片裡的趙炳森咧著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卻有些飄忽,那笑容看著格外僵硬,像是有人拿著尺子量著嘴角的弧度硬扯出來的。
秦淮仁盯著照片看了幾秒,眉頭悄悄皺了起來,心裡莫名升起一股厭惡,他跟趙炳森打交道的時間不算長,從沒見對方露出過這樣的笑,這笑容太假了,假得像個麵具,很可能是趙炳森並沒有死,而是假意做出來的笑容。如此的反常,反倒讓秦淮仁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正常的遺照,更像是布局人故意擺出來的障眼法,想把什麼東西藏在這肅穆的氛圍裡。
再往院子中央看,兩張長桌並在一起,桌上擺著兩隻銅製的長生燭,燭火正安靜地燃燒著,火苗不算大,卻格外穩定,偶爾有風吹過,也隻是輕輕晃一下,沒等燭淚滴下來就又穩住了。
燭火旁邊放著一個青釉香爐,爐身上刻著簡單的雲紋,裡麵已經插了幾根燃儘的香灰,顯然已經有來賓上過香了。
香爐旁邊還擺著一個小小的銅盆,裡麵盛著半盆清水,水麵上飄著幾片鬆針,透著幾分講究。
可看著這肅穆的場景,秦淮仁卻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笑聲很輕,像被風吹散的煙,可在安靜的院子裡還是顯得格外突兀。
旁邊正低頭燒紙錢的一個老太太聞聲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秦淮仁趕緊收住笑,裝作整理衣領的樣子,避開了老太太的目光。
蘇晨在旁邊看得一臉不解,趕緊拉了拉秦淮仁的袖子,眉頭皺得緊緊的,低聲問道:“秦淮仁,你笑什麼啊?這可是參加人家的葬禮來了,被人聽見多不好。”
蘇晨說話時還往周圍掃了一眼,生怕剛才那聲笑被其他人聽見,手心裡都冒出了點汗,因為,蘇晨實在想不明白,這種場合有什麼值得笑的。
秦淮仁卻沒在意,隻是湊近蘇晨,聲音壓得更低了。
“我跟你說吧,趙炳森他就是活該,死了不值得心疼。”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神掃過牆上的挽聯,嘴角又勾起一絲笑意,悄聲說道:“我笑的是趙炳森的挽聯,你看寫的這個水平多低級,明顯是做局的人隨便湊的。我給你念一念,‘生離死彆淚滿襟,音容宛在人已去’,你聽聽,這簡直就是盜用諸葛武侯的創意,當年武侯祠的挽聯比這有水平多了,這兩句連對仗都算不上,明顯是臨時編的。”
蘇晨聽得一頭霧水,他對這些詩文典故本就不熟悉,隻能對著秦淮仁揶揄了一嘴。
“也就你眼尖,這種時候還能注意到挽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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