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和秦淮仁兩個人已經到了地方,腳下的土路帶著山東老家特有的堅實,每一步踩下去都能感覺到泥土裡藏著的韌勁。
他們站在了院門口,那鐵柵欄門的光陰比較久了,鏽跡斑斑的,門的邊緣被歲月磨得光滑,門楣上還掛著兩串曬乾的紅辣椒,像極了老胡子這人火辣辣的性子。
此刻,兩人就差抬腳邁進去,秦淮仁的手還下意識地扶了扶這有點年代的門框,似乎在回憶自己兒時的一些光景,頗有感悟,蘇晨則好奇地往院子裡望,想看看裡麵是不是還和老胡子說的一樣,種著幾棵老槐樹。
秦淮仁清了清嗓子,對著裡麵就大喊了一聲,說道:“老胡子,你快出來吧,我和蘇晨來看你了。”
聲音帶著幾分熟悉的爽朗,在院子裡打了個轉,又飄到遠處的草地上,驚得幾隻麻雀撲棱棱地從院牆上飛走。
他喊完還側過頭跟蘇晨笑了笑,那笑容裡滿是“等著瞧”的期待,仿佛已經能想象到老胡子慌慌張張跑出來的模樣。
沒過幾秒,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趿拉著拖鞋的聲音,“嗒嗒嗒”的,越來越近。
接著,老胡子從裡麵答應了一聲,吼道:“來咯!”
那聲音洪亮得很,像極了老胡子這種火急又火燎的脾氣性子。
老胡子快步走了出來,手裡還擦著個濕漉漉的圍裙,看到秦淮仁和蘇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熱情地招呼道:“呦嗬,真是稀客啦!秦淮仁,蘇晨,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嗬嗬,你們可算是到了我老胡子的老巢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兩人身邊湊,還不忘拍了拍秦淮仁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讓秦淮仁忍不住齜了齜牙,老胡子還真是有勁兒啊。
老胡子走出來的時候,光著大膀子,古銅色的皮膚上還沾著點水珠,一看就是剛在院子裡忙活過。
此刻已經是深秋的季節,風裡都帶著幾分涼意,可他身上卻沒半點秋季的涼爽感,反而一副不服氣候的樣子,胸膛上的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胳膊上的青筋也看得清清楚楚,活像個隨時能扛著麻袋走二裡地的壯漢。
蘇晨看了都忍不住咋舌,小聲跟秦淮仁嘀咕道:“老胡子這身子骨,比夏天的時候還結實。果然啊,乾體力活的就是強壯呢!”
秦淮仁看著老胡子這模樣,先開了口,語氣裡帶著幾分打趣。
“老胡子,你能耐了啊,回了山東老家,可彆再乾響馬還有胡子的營生了。”
秦淮仁說完,又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語調,又接著說道:“對了,你現在可是咱們國家宣傳的英雄了,光榮形象啊,我可是來跟你這個英雄學習的。你啊,回頭還得跟我好好說說你有多厲害,也讓我了解了解英雄的世界。”
說完還故意拱了拱老胡子的胳膊,逗得老胡子一個勁地擺手,不好意思了呢。
蘇晨也跟著貧嘴,她往前湊了湊,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對,我蘇晨雖然是個女人,但也要學習英雄,而且,我還要跟國家的英雄致敬呢!”
說著還真的對著老胡子彎了彎腰,那模樣惹得老胡子哈哈大笑,連眼角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就差把眼珠子給笑沒了。
老胡子被他們倆一逗,笑得更歡了,他把嘴巴裡叼著的那撮修剪的整整齊齊的胡子拿了下來,用手指撚了撚,語氣裡滿是戲謔。
“還英雄呢,我跟你們倆人說啊,英雄個屁啊!”
老胡子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眼神裡多了幾分後怕,說道:“你們不知道啊,當時我都差點嚇尿了。公安人員來找我的時候,也不說叫我去乾什麼,就隻說配合調查,可把我給嚇得不輕。”
說到這裡,老胡子又摸了摸後腦勺,又補充道:“我以前乾過違法犯罪的事情,還打劫過秦淮仁,當時就琢磨著,警察要是知道了,那我不就完蛋了?還以為要把我抓起來呢!”
說到這裡,秦淮仁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拍了拍老胡子的後背,幫他解圍,說道:“嗬嗬,你那哪叫打劫我啊,你當時可是給我寫了借條的,對吧!”
秦淮仁特意把“借條”兩個字說得很重,生怕老胡子忘了。
接著,又對老胡子說道:“所以啊,你那是借錢,不是搶劫,根本沒有犯罪行為,警察又怎麼會沒事主動上門找你的麻煩?你啊,就是想多了。”
老胡子聽秦淮仁這麼一說,臉上有點不好意思了,耳朵都微微泛紅,他撓了撓脖子,聲音也低了些,又說道:“哎,有件事我沒跟你說過,就隻跟蘇晨提了一嘴。”
老胡子看了蘇晨一眼,蘇晨也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老胡子又歎了口氣,說道:“我以前乾過一點小壞事,還欺負過蘇晨的閨蜜。就這事,我一直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後來啊,我到了派出所,還跟蘇晨去了侯問室,警察跟我一說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找我是因為省城華平棉紡宿舍的搶劫案。”
正說到關鍵的時候,老胡子的語氣裡,竟然帶著點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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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當時還是有點擔心,看見一個小瘦子持刀搶劫,雖然知道他乾了壞事,可我以前也是個犯罪分子啊,就怕到時候有理說不清,畢竟我以前也犯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