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兮早就料到顧父不會這麼痛快，所以已經做足了準備。
她冷眸一挑，冷聲道：“說。”
隻是一個字，卻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壓，讓顧父都不由得為之一震。
這真的還是他那個養了十八年的孩子嗎？
怎麼變得如此陌生！
當他目光瞄到一旁的厲寒渢後，立刻就了然了。
一定是厲少給了這丫頭的底氣，在他麵前虛張聲勢的。
隨即，他恢複了顧家一家之主的氣勢，開口道：“就因為你，不但讓顧家得罪了陳家，還讓顧家損失了雁湖的項目，這些你都得負責。”
顧芷兮冷笑一聲：“就憑顧家，也想接雁湖的項目？”
顧芷兮的模樣，看在顧父眼裡實在有點欠扁。
隨即道：“如果不是你搞黃了和陳家的婚事，如今雁湖項目已經是顧家的了！”
顧芷兮看向顧父的冷眸暗淡下去，裡麵像是染了什麼情緒，因為垂下的眼瞼，看不清楚。
嗬，這老東西終於是裝都不願意再裝，肯說實話了？
隨後，就聽顧父譏諷道：“你一個坐過牢，沒學曆，沒背景的孤女，想嫁入豪門根本不就難如登天，以顧家養女的身份就能嫁到陳家，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再說，顧家好，你也好，顧家完蛋，你又能得到什麼好？”
顧芷兮猛然抬眸，清冷道：“我高興！”
顧父似是沒聽清，滿目疑惑地看向顧芷兮：“你說什麼？”
顧芷兮冷然重複：“顧家沒了，我高興！你們終於得到報應了！”
顧父頓時火氣又冒上來，這丫頭還真是專挑頂他肺管子的話說！
隨即指著顧芷兮就罵：“你真是白眼狼！我們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顧芷兮滿臉囂張道：“既然這麼看不上我，乾嘛不和我斷親？”
顧父繼續罵：“彆做夢了！如今顧家遇到難處，養你十八年也終於派上用場了，現在你也就這張臉還有點價值，不然你以為顧家接你一個吃過牢飯的回來乾嘛？你少說之前就還清了這種屁話，還沒還清你說了不算！”
顧父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顧芷兮，每句話都像用尖刀戳進她的心口，痛得讓人窒息，令人作嘔。
顧芷兮狠狠地吸了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
她早就知道的！
早就知道的！
她知道顧家不會輕易放手。
也知道會拿層出不窮的條件責難她。
甚至知道會和她耍無賴。
所以她才會配合這一出。
因為曾經顧母求她，以養育之恩相抵的事，她沒證據。
那時她還沒有防備顧家的心思。
拿不出證據，顧家隻要否認抵賴，她就會百口莫辯。
沒人會相信她的。
所以這次她做足了準備，就為了留下證據，哪怕被顧家坑這一筆，又被顧父如此作賤，她也都應下了。
因為有了這些證據，她才有了能擺脫顧家束縛的籌碼。
可是這些話……還是會心疼！
她壓下心口的疼痛，“所以，為了一個項目，就能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
顧父嘲諷道：“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有什麼未來？嫁到陳家就是你最大的幸福了！你還彆看不上陳子恒，要是以前，你還有資本挑一挑，如今你應該慶幸陳子恒還能看上你！現在彆說豪門，就是普通人家也沒幾個願娶你。”
以前不讓她嫁陳子恒根本不是寵她，而是她還能給顧家帶來更大的利益？！
顧芷兮站起身：“行了，顧先生的想法我明白了，既然您不願好聚好散，那我們就法庭見吧。”
說完，她搬起那個畫框，對厲寒渢道：“厲少，我們走吧。”
厲寒渢起身，低聲問：“就這麼走了？不用我幫忙？”
厲寒渢實在不願顧芷兮再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