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響起齊唰唰一片倒抽氣聲。
周春花並沒有打算就這麼停下。
而是拿起手機轉身向著剛才議論她的幾人走去。
“這位阿姨,麻煩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跟著顧謠久了,她都學會了顧謠冷靜處事的樣子。
手機往上一懟,那幾個老阿姨,轉身就溜了。
周春花轉頭尋找下一個目標,結果就是看誰誰跑。
眨眼的功夫,原本等著看熱鬨的,就都沒影了。
她這才放下手機,走到陸知武麵前。
“陸先生是要在這說,還是進去說?”說完,她像往常一樣,進門後,直奔廚房開始做早飯。
結果等她從廚房出來,客廳裡也不見陸知武。
她把包子和粥端到飯廳的桌子,喊陸懷安過來吃早飯。
陸懷安過來坐下,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彆生他的氣,他不是在乎那點錢,而是不想看到我日子好過。”
周春花沒有問為什麼,而是看了一眼陸懷安後,轉身又進了廚房。
身後,陸懷安的聲音一直不斷。
這些天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陸懷安,突然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成長在三年自然災害的那個年代。
而後考上了大學,順利工作,自由戀愛,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是,結婚後的日子,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過。
他和他愛人,起了爭執,發生爭吵。
尤其是在兩個孩子出生以後,幾乎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可是他們吵歸吵,日子也就這麼繼續著。
直到小兒子成家立業,他愛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提出要離婚。
他不同意,結果某一天他愛人就收拾了東西走了。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更沒人知道她在哪裡。
而他每日看得發呆的蝴蝶蘭,就是他愛人唯一沒有帶走的東西。
“這麼多年,我自認為沒有哪裡對不起她的。就是到了今天,我也沒想明白,我到底哪裡虧待她了!”
周春花把陸懷安飯後要吃的藥和水放到餐桌上。
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想過,婚姻裡誰最可憐?”
陸懷安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答案是媽媽。”周春花說。
“我小的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爸媽吵架,媽媽隻哭卻不走,還會繼續給我們做飯。直到我自己當了媽媽以後才明白,孩子羽翼未豐時,隻有媽媽刀槍不入。
吵架過後,爸爸奶奶可以翻臉回家,爸爸可以出門借酒消愁。隻有媽媽一邊流淚,一邊給孩子做飯、洗澡、講故事、哄睡覺。
其實不是媽媽刀槍不入,而是所有的人都有退路,隻有媽媽沒有而已。”
說完,她轉身就又進了廚房。
不久後,外麵響起陸懷安哽咽的低泣聲。
她就一直在廚房沒有出去,直到陸懷安情緒平靜下來,她才若無其事的出去收拾餐桌。
今天陸懷安吃得很少,就連他平時最喜歡的包子,他都沒動。
盛的那碗粥,幾乎也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