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去的時候,正在翻行李箱的陸鳴看了她一眼,然後從行李箱裡拿出一盒煙。
抽出一根,抖了抖煙嘴,往嘴角一叼,哢嗒一聲點燃了煙。
青色的煙霧繚繞開來,周春花皺了皺眉,她不喜歡煙的味道。
陸鳴往沙發上一坐,深灰色麂皮沙發被他的重量壓出凹陷,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盤踞領地。
他手肘撐在膝蓋上,潮濕的黑發垂落額前,水珠順著喉結滑進鬆垮的浴袍領口。
結實的古銅色肌膚清晰可見,尤其是她高著的這個高度看過去,沒有一絲贅肉的腹肌並非健身房的規整產物。
周春花不自覺的眯了眯眼,因為左側第三塊肌肉斜切著一道淡白色的刀疤,隨著呼吸起伏時,如同沉睡的蜈蚣突然弓起脊背。
未乾的水珠在溝壑間凝成細流,途經羅馬數安刺青時,被暗青色墨跡染成混著血絲的琥珀色。
周春花恍惚間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看得有點多了,連忙把目光移開。
掃過陸鳴的手指時,她才注意到陸鳴夾煙的手勢很特彆。
仞指與中指微微弓起,如同握著柄未出鞘的匕首。
當看到他小指無意識的摩挲少發縫隙時,周春花的瞳孔微微顫了顫。
老陳也有同樣的動作。
以前她問過,老陳說,這是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人,才會有的神經質顫動。
“坐下來說。”
陸鳴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陸鳴暗示她坐過去。
周春花有些不自在,因為那張不大的沙發,目測最多也就坐兩個人。
她沒動,目光掃過不大的房間,竟連張椅子都沒有。
“至於嗎?我又不會吃了你!”陸鳴聲音帶笑:“你該不會忘了,當初你把我打得有多慘吧?”
周春花沒有接話,而是直接追問:“就這麼說吧。妮妮找到了嗎?她在哪?她現在好嗎?”
話音落下,陸鳴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你一下問我這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你?”
“那……她在哪裡?”
周春花等不及的想要得到答案。
她為了這個答案,等了太久太久。
陸鳴從手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在大腿上攤開。
然後望著她說:“我給你講地名,你知道是哪兒嗎?我特意帶了地圖,過來,我指給你看。”
看著陸鳴手指敲打的地方,周春花幾個箭步上去,坐了下來。
陸鳴把地圖往她腿上一放,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隔著一張紙,敲在她的大腿上。
那是一個叫平塘的陌生地名。
周春花快速掃過地圖,那裡離江市很遠。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地圖上,浸濕一片。
“妮妮,真、真的在這裡嗎?”她激動得聲音顫抖。
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個紅色記號筆圈起來的地方,周春花聲音哽咽。
眼淚也完全失去控製的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突然間,冰涼的觸感傳來,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臉頰。
她愣愣的抬起頭,對上的,是陸鳴近在咫尺的臉龐。
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靠去,幾乎是失去重心的倒在了沙發靠背上。
“你……”
話還沒出口,陸鳴整個人就壓了上來。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知他那如銅牆鐵壁般堅實的胸膛。
不自覺的起手,想要推開陸鳴,好讓他們保持一點該有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