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姓李,而老人家是李大姐的婆婆。
李大姐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悲痛,將她所知曉的一切和盤托出。
上午,盛強公司事故發生後沒多久,李大姐便被村支書告知,自己的丈夫在搬貨時遭遇意外,已經不幸去世。
她和婆婆心急如焚地趕到殯儀館,卻連丈夫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村支書不僅蠻橫地不準她們設靈堂,還將公司給予的補償金據為己有。
“就因為我們是外來戶,在村裡無親無故,根本沒人幫我們主持公道。村支書說我男人在他家賭場欠了20萬賭債,就用這補償金給抵了,還說利息給我們免了。”
“可我太了解我家男人了,他根本就不會賭博,怎麼可能欠他們的賭債。但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他們就威脅我們,如果還想在村子裡繼續生活下去,就得老老實實聽話,不然就打斷我們的腿……”
郭煒緊緊地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盛強公司已經夠黑心的了,沒想到這個村支書更是喪心病狂,簡直不是人!20萬補償金本就少得可憐,居然還被他吞了,真是天理難容!”
王磊深吸一口氣,“李大姐,你反映的情況我們已經清楚了,你先彆聲張,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說罷,他拉著郭煒,故作鎮定地離開了李大姐家,以免逗留時間過長,引起他人懷疑。
果然,王磊他們離開後不久,就有兩個小夥跟了過來,“李寡婦!村支書讓我們來看看你們,你們隻要老老實實聽話,在家裡呆著,我們肯定不為難你們知道不!不要因為你們一家的事情,影響咱們大夥的工作嘛……”
第二天一上班,王磊便把鄭凱叫到了辦公室。
“鄭局長,關於盛強化工公司的處理結果,你們安監局做出來了嗎?”
儘管才剛開春,鄭凱還是擦了把汗,“報告王主任,昨天我們安監局內部召開了會議。會議決定,責令盛強化工公司吸取教訓,全麵排查隱患,加強安全防護措施,待安監局驗收通過後,方可重新開工。”
王磊聽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陷入了沉思。
你們這個會議開得太過草率,我不認可!”
鄭凱一聽,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王磊語氣堅決,繼續說道:“對事故原因沒有進行深入剖析,對事故造成的後果也未認真核實,整改措施太過籠統,對企業的處罰更是輕描淡寫!”
“今天下午重新召開會議,我親自參加,重新討論對盛強化工的處理結果,必須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讓他們列出具體、可行的整改方案。等會議通過後,由安監局牽頭,聯合消防、工商、質檢、公安等多個部門,組建聯合檢查組驗收,隻有驗收合格,企業才能複工。隻要驗收不通過,嚴禁他們複工!”
鄭凱懵了,按這個要求,盛強化工哪裡還能複得了工?
可事實上,譚樂仁今天就已經偷偷組織工人複工了吧。
想到這裡,鄭凱又擦了把汗。
猶豫再三,鄭凱還是開口勸道:“王主任,可能您不太了解,盛強公司可是咱們開發區的納稅大戶,而且當地大峰村村民的主要收入都來源於這家公司。要是短期內不讓他們複工,我擔心老百姓會有意見,到時候不好收場啊!”
王磊冷冷說道:“為了稅收,就能漠視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嗎?為了那點稅收,就可以對安全隱患視而不見,姑息縱容嗎?
“如果企業不服,那就讓他們直接關門!如果大峰村的村民有意見,不是有村支書嗎?讓他去做工作!”
鄭凱被王磊懟得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叫苦。
從王磊辦公室出來後,鄭凱立即撥通了譚樂仁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鄭凱便氣急敗壞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譚樂仁聽完,冷笑了兩聲,語氣中滿是不屑:“鄭局長,氣大傷身,犯不著這麼大火氣。王磊是吧?咱們走著瞧。既然他不讓我的工人複工,那這些工人總得有個地方發泄發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