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道觀,人很少。幾隻麻雀在銀杏樹下蹦跳著,看見人來,也不躲。
梁玉珍終歸是心緒不寧,進門就讓宋雲崢去聯係玄塵道長。
很快有了消息,玄塵道長正在會客,讓他們在廂房稍等。
梁玉珍和江月華母女坐在廂房,宋雲崢站在門口處,看著外麵偶爾經過的人。
“媽,當年你是在道觀哪個位置遇到那個道長的?”
“不是在道觀裡,是在道觀外麵的路上。”
“路上?”宋雲崢驚愕轉頭。
“媽,不是在道觀裡麵?能隨手送你黃玉手串,我還以為是道觀裡哪位有錢又道行高深的道長。”
“沒想到竟然是在路上......道長們都這麼富裕嗎?隨身攜帶黃玉手串出門,還隨手送人。”
宋雲崢蹙眉呢喃著,屋子裡的三人臉色又開始變幻莫測。
不多會兒,小道士來請。
四人跟著走到門口,被小道士攔住了。
“隻能有一位親屬陪同。”
江月華挽緊梁玉珍的手臂:“姐,我陪你。”
梁玉珍抬眼看一下宋雲崢,對上的犀利眼神讓她脖頸一涼,趕緊訕訕掰開江月華的手。
“小崢好不容易來一趟,讓他陪我吧。”
......
玄塵道長須發灰白,看著進來的母子兩人目光溫和。
“二位居士請坐。”
說完,安靜看著兩人不再多言。
梁玉珍款款開始表達跟雲山道觀的深厚緣分,說起了十七年前那位道長。
玄塵道長聽得眉頭蹙起來。
梁玉珍敏感地覺察到不對,停下來:“道長,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玄塵道長指指她的手腕:“我看一下這個手串。”
梁玉珍摘下手串雙手奉上,玄塵道長接過來翻看幾下,搖搖頭。
“這位女居士,首先我得聲明,我們道觀的人,從不在外麵給人亂看亂算。幾十年來一貫如此。”
“尤其是這種天降福星之類,除非得道高人才能參透。而就算真能參透,也不會隨意透露。那可是泄露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梁玉珍呆住了,嘴裡囁嚅:“那,那個道長......”
玄塵道長看看手裡的手鏈。
“那人是不是道士不好說。這個黃玉手鏈,雖說品相一般,可誰也不會花錢買了隨便送人。真正的道士生活還是比較清苦的。”
宋雲崢看看梁玉珍,知道她顯然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轉頭低聲問玄塵道長。
“那請問道長,這種天降福星的說法......”
玄塵道長把手串放回梁玉珍麵前。
“既然道長身份存疑,手串來源存疑,那這個說法,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是不是福星,你們也可以自行判斷。看看從小家庭是否和順,生活是否美滿,全都有跡可循。福星最先惠澤的,一定是自己和至親。”
梁玉珍腦子終於轉過來,驚異的眼神看向宋雲崢。
宋雲崢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楚心怡的家庭,可是一言難儘。
玄塵道長看著梁玉珍,目光銳利:
“這位女居士,你雖然身體根基虛弱,但麵色潤澤,肌膚細膩,神情溫和。很明顯,你有非常好的家人,他們把你照顧得很好。”
“所以,你真正的福星,是你的家人。貧道言儘於此,二位請回吧。”
......
梁玉珍走出屋子的時候,腳步是虛浮的。
看梁玉珍臉色蒼白被宋雲崢攙扶出來,江月華和楚心怡都迎上來。
“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