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哥哥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周添盛看看呂曉柔,心裡有些不耐煩。
大清早哭哭啼啼,真是晦氣。
“曉柔,以後叫我周伯伯吧,你叫我爸爸確實不合適。”
周添盛說完,也轉身出門了。
這兩年,隨著安越的事業發展,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腰板更硬。
麵對呂海華母女,他已經有那麼一點金主的心態,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味舔狗了。
父子倆的車裡氣氛沉悶,好在離公司近,很快就到了。
車剛停下,周樾聲音低沉問了一句。
“爸,是不是隻有我一個孩子,讓你很不滿足。”
周添盛對上兒子悲傷的眼睛,眼神閃躲開。
“小樾,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我的親兒子,這麼優秀,我哪有什麼不滿足。”
周樾轉過身盯著周添盛,眼神很是有些執拗。
“那為什麼,你總是熱衷於讓彆的孩子叫你爸爸。爸,我已經沒有媽了,最親的人隻剩下你。”
“你不知道,我媽剛去世時,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再出什麼事,我就成孤兒了。可你那麼快就跟王麗芳結了婚。”
“還讓吳韜叫你爸。爸,我當時有多難過你知道嗎?一個陌生小孩住到我家裡來,親親熱熱叫你爸爸,你還和他父慈子孝。”
周添盛臉色青紫,彆過頭。
“我不是為了找個人來照顧你嘛,我又不會做家務事。”
周樾嗤笑得很大聲。
“照顧我?真新鮮呐。我不給你羅列,我就舉一個例子。王麗芳一進門,你每天早上就不再送我去上學,改成送王麗芳母子。”
“明明我的學校和你順路,吳韜的學校在反方向。你每天繞一圈送他們倆,我自己擠公交。爸,你告訴我是為了照顧我?”
周添盛臉上有些惱羞成怒。
“小樾,都是過去的事了,有必要翻舊賬嗎?”
“有必要。我今天,是在替12歲的我說話。20歲的我,已經對父子親情無所求。但12歲的我受的委屈,不能悄無聲息被掩蓋。”
周樾眼裡的執拗更甚。
“當時,我像個棄兒一樣,天天抱著我媽的照片哭。可你呢,摟著剛進門的女人,哄著彆人的兒子,天天歡聲笑語。”
周樾已經滿眼是淚,音調哽咽。
他仿佛又成了那個12歲的小少年,在自己的屋子裡抱著媽媽的照片,蜷成一團。
客廳裡,電視裡播著小品,女子的嬌笑和男人的朗笑交雜,小男生甜甜地叫著爸媽,一家三口歡天喜地。
“那時候,我媽剛去世四個月,屍骨未寒。爸,你沒有心嗎?你是怎麼做到天天歡笑的。”
周樾的控訴終於聲嘶力竭。
周添盛臉白得像紙一般,垂著頭,手指使勁摳著方向盤。
“後來,他們母子開始虐待我,各種搞我。要不是嘉檸、庭桉和林阿姨救了我,我連中考都參加不了,現在也就是個職高畢業。”
“你以為中考前我住到嘉檸他們家是為什麼?爸,你跟王麗芳那些破事,嘉檸和庭桉他們知道得清清楚楚。”
周樾抹一把臉上的淚,看向周添盛。
“爸,能考上京大的周樾,差點就被你毀了,你不該對12歲的周樾說點什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