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嘉檸狐疑看他一眼。
“誰呀？搞得神神秘秘的。你該不會要搞什麼儀式吧，呃......還是彆了，好浮誇的。”
看周樾笑眯眯不說話，鳳嘉檸不理他，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看結婚登記處進進出出的人。
每一對，都帶著笑。
甜蜜的，羞澀的，含蓄的，激動萬分的，熱淚盈眶的......
“周樾，你看，拿著紅本本的每個人，都笑得這麼開心。嶄新的人生在等著他們。”
“可這個紅本本能帶來的真正的幸福，到底有多少呢？”
周樾手臂放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手指繞著她的頭發。
“其實成年人的生活幸不幸福，跟這個紅本本沒什麼必然關係。”
“很多人生活不幸福，會歸罪於這個本本。可其實，如果沒有這個本本，他們的人生，就會是另一種形式的痛苦。”
鳳嘉檸點點頭：
“有道理。人生每次隻能選一條路走。選了這條，走得不順暢，就會向往另一條。可誰說走另一條，就一定會順暢呢。”
周樾拿起鳳嘉檸的手，揉捏著她纖細的手指。
“前些天，媽出差前，我跟媽聊了很久，聊了很多很深刻的話題。”
鳳嘉檸沒好氣掐一下他的手背：“媽什麼媽，你叫得倒真是順口。你還沒名分呢。”
周樾得意挑挑眉：“媽都沒意見，你說了不算。”
“那你們都聊了什麼？”
“很多，有一段印象最深。媽說，人這一生，每一步其實都是在做選擇。小時候，選擇先寫作業還是先玩，選擇去刷題還是玩遊戲。”
“再大些，選擇做什麼工作，找什麼樣的伴侶，過什麼樣的生活。”
鳳嘉檸皺皺眉：
“可好多人會覺得，過什麼樣的生活，並不是自己的選擇，而是生活所迫命運所致。”
周樾輕歎一聲：
“命運背了多少鍋呀，有點啥不如意就都是命運安排。”
“怎麼不是自己選的？選個道德感不強的，就要承受背叛。選個情緒不穩的，就要承受雞飛狗跳。”
“選個沒有責任感的，就要把所有重擔扛在自己肩上。”
說著，又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
“而你選擇了我，以後就要時時承受身心的甜蜜暴擊。”
鳳嘉檸踢他一腳，沒理他的風騷，想起自己那短命的渣爹，又歎口氣。
這種特彆的日子，那些不願想起的人，總會蹦出來膈應一下。
“路可以選，愛人朋友都可以選，唯有親人，沒法選。”
周樾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但可以選擇相處之道啊。就像你們，跟林阿姨一起脫離泥潭。就像我，被你教會了怎麼處理我爸那些糟爛事。”
“唉，雖然鬨心了點，可總比被動承受好太多。”
鳳嘉檸反握住他的手，執手相看淚眼：“這麼看來，咱倆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
周樾很配合：“可不，咱們兩個小可憐，真般配。”
噗......
“周總，鳳總，你們倆要是小可憐，我們這些人還活不活了。”
鳳嘉檸抬頭，看到公司法務張律師正笑眯眯看著他們。
“張律，你怎麼來了？”
鳳嘉檸突然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為周樾說過的財產協議而來。
果然，張律師拿出一份婚前財產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