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緊跑幾步追上白劍鋒:
“哎,老白,你走這麼快乾啥。這就生氣了?你媳婦處過好幾個男友,你應該知道的呀,這有啥好生氣的。”
“這個年齡,不就是找床伴嗎?人家守寡多年,這也是正當需求。”
“網上那個詞叫啥來著......哦哦,同道中人。老白,以後你一天五次的時候,想起有那麼多同道中人,肯定會更有乾勁。”
方芳使勁拍了拍白劍鋒的肩膀。
“眾人拾柴火焰高。白劍鋒,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白劍鋒感覺自己徹底麻了:“方芳,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方芳毫不在意捋一下頭發。
“這不是拜你所賜嗎?我覺得這樣挺好,放飛自我。”
“白劍鋒,你最好管好你的小媳婦。再敢欺負我,我就去她醫院,去你們師部告狀。”
“把你們一天五次,還炫耀到我這個前妻麵前的光榮事跡,好好宣傳一下。反正我現在退休了,也精神病了,啥也不怕。”
“齊文麗不是想逼我死嗎?要死大家一起死。”
其實人家齊文麗沒想讓她死,人家是想讓她在白劍鋒這裡跟死了一樣。
可想不想的又有什麼區彆呢?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
自己已經破罐子破摔,還講什麼道理,乾就完了。
白劍鋒看看前方的出租車上車點,停住了腳。
“方芳,你不要這麼偏激。咱們倆......不是仇人。”
方芳眼睛突然酸澀。
“是,不是仇人。那27年,我們就算沒一天五次,也是相敬如賓。可從你放任齊文麗欺負到我臉上,我們就是仇人了。”
“白劍鋒,生不如死的這半年多,我天天過得煎熬。每次想起你和齊文麗對我的欺負,我就會想起菡菡。”
“我隻不過是受到自己前夫帶著新歡的欺淩,就難過成這樣子。當年的菡菡還是個孩子,該更難過啊。”
“我是她親媽,帶著個養女欺負她,我真是罪該萬死。”
方芳說著,眼淚嘩嘩落下來。
“日日夜夜,我一邊痛恨著你,一邊在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悔恨裡煎熬。白劍鋒,我是個罪人,你也是個混蛋。”
方芳伸手奪過行李箱,轉身要走,被白劍鋒一把拉住手臂。
“方芳,對不起,我從沒想過傷害你。”
方芳回過身,慢慢解開了襯衣左邊袖口的紐扣。
袖子擼起來,一道蚯蚓一樣的傷疤觸目驚心橫在手腕上。
“白劍鋒,看到了吧,傷口愈合了,傷疤還在。好好看一看,這是你新老婆欺負我的第二周,我親手劃下來的。”
“白劍鋒,我詛咒你,以後你抱著齊文麗一天五次的時候,這道疤就會蹦出來,告訴你罪孽深重。”
方芳說完,轉身離開。
她當然知道,她現在的病是積鬱成疾,齊文麗不過是導火索而已。
可誰讓她跳出來做了這個導火索呢。
一起毀滅吧。
白劍鋒看著那個瘦瘦的背影,心裡刀割般疼痛。
他們分開,不是因為原則性的背叛,所以那二十七年的親情,怎麼會那麼輕易抹去。
現在,跟了他二十七年的女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
“老公,你回來啦,大姐坐上出租車了?”
齊文麗熱情挽住白劍鋒的手臂,被他黑著臉掙脫開。
“車停在哪裡?上車,回家。”
看白劍鋒拖過行李箱往停車場走,齊文麗緊跟上:“老公,大姐這是怎麼了?剛才說的話好莫名其妙。”
“你去找過她?”白劍鋒努力壓製著情緒。
“沒有,我們就是恰好碰到了,說了幾句話。我不知道大姐為什麼會說......”
“回家再說,我現在不想聽。”
......
車上。
齊文麗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著車後座上的白劍鋒,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