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剛道:“產品技術並不是秘密,一零二所肯定早就把北荒農機的原裝件研究透了。現在就算拿到我的圖紙,也不見得有實質性作用。”
“關鍵的是看他們有沒有高人,能看出我圖紙裡對原裝零件的優化點。再就是要看他們對這些優化點的理解能有多深。”
陳學深顯得憂心忡忡:“馮輝是蘇聯留學回來的,他應該有這個能力。”
趙瑞剛頓時笑了:“這事兒如果讓那個馮輝來做,我反倒不擔心了。”
陳學深立即想起趙瑞剛暗指馮輝學業造假的事兒。
但這種事情捕風捉影,終究也沒人說得清。
此刻見趙瑞剛如此輕視馮輝,不免更加擔心。
他不由提醒道:“你也不能太大意。總結會相當重要,不容有失。”
趙瑞剛抬眼看了看陳學深,又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
陳學深被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怎麼?”
趙瑞剛道:“明天總結會,我想安排些事情。但依你的性格,不太合適。要是換成胡秋菊就好了。”
陳學深瞬間淩亂了:“嫌棄人的話你還當麵說,一點兒都不考慮我的感受嗎?”
而說曹操,曹操到。
陳學深話音剛落,就聽門口響起個聲音:“陳學深你屬狗皮膏藥的嗎?粘在趙瑞剛身上了?我這急匆匆地趕過來,結果還是被你搶了先!”
陳學深被罵的來氣:“我有正事商量。倒是你,整天沒個正形兒,你們所都沒任務嗎?”
胡秋菊不搭理陳學深,扯了把椅子坐過來,直接對著趙瑞剛道:“我仔細考慮了明天的總結會,根據我的推演,一零二所至少有兩種方式搶走咱們的勝利果實!”
陳學深立即抗議:“不要咱們,咱們的,那是我們和瓦窯大隊車間的勝利果實,跟你沒關係!”
胡秋菊笑眯眯道:“守得住才叫勝利果實,守不住啥也不是!”
陳學深恨得咬牙:“我看你就是故意製造混亂,想渾水摸魚!”
趙瑞剛對著胡秋菊道:“彆理他,先說說你的推演。”
胡秋菊得意地瞥了陳學深一眼,這才正經說道:
“我猜想,他們的第一種方法,就是跟實驗室串通好,篡改試驗數據,強行判定耐久試驗不合格。”
“這樣一來,相當於三零八所前期工作全都白玩兒。”
“然後他們一零二所趁機竊取技術資料,隨便找幾個接口,把技術資料變成自己的。”
“這樣一來,三零八就徹底被踢出局了。”
陳學深聽得臉色發黑。
事實上,這也正是他和餘大嘴能猜到的最壞結果。
但當著胡秋菊的麵,他肯定不承認,開口問道:“那第二種呢?”
胡秋菊看了他一眼,語氣沉重:
“第二種就是發動市局領導和本地研究所,集體對三零八所和瓦窯大隊車間進行聲討,咬定你們能力差,不足以讓整個項目量產落地這一點。”
“以一零二所的影響力,這種事情他們做得出來,也做得到!”
陳學深臉色又瞬間煞白,當即沉默了。
不得不承認,胡秋菊的眼光的確犀利。
她雖身處事外,但前後兩種推測,都說到了點子上。
趙瑞剛也點點頭表示認可。
胡秋菊的推測與自己考慮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