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大毛的大列巴。耐儲存,能果腹。”
“這邊還有。”
廖叔又招招手。
幾人圍上去一看,不由一陣欣喜:牆角竟然還堆著好幾大袋糧食。
在這個年代,什麼都是次要的,唯有糧食才是最主要的。
幾人不想還能有這樣的收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突然,角落裡傳來輕微的鐵鏈拖地的聲響。
廖榮生警惕地握緊手槍,朝半人高的柵欄門處走去。
待靠近了。
就見一個蜷縮著,穿著藍布衫的姑娘被鐵鏈緊緊拴著。
她的辮子散成亂草,臉上臟汙不堪,但衣服還算整齊。
聽到動靜,穆心蘭抬起臉,驚惶不安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大眼睛裡滿是惶恐。
“這是?”廖榮生疑惑。
趕上來的趙瑞剛不由驚呼:“穆心蘭?”
胡秋菊忙上前給她解開鐵鏈,攙扶她起身:“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們抓你乾嘛?”
胡秋菊在跟馮一濤打交道時也見過幾次穆心蘭,知道她是一零二所的小技術員。
穆心蘭顯然已經被嚇傻了,隻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也不說話。
劉彩雲見狀,忙道:“先彆問了,先帶他離開這裡吧!”
廖榮生已經從車間外麵尋得一輛大板車,幾人合力將所有的物資都搬到車上。
最後又把穆心蘭扶到車上坐好。
穆心蘭的身體像是秋風中的枯葉一般顫抖著,任由他們擺布,臉上除了惶恐再也看不到其他神色。
夕陽給整個廢墟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竇老大和他的殘部也不知道逃竄進了哪個角落。
眾人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畢竟天黑後,陰影裡蟄伏的不僅僅是未知的危險性,還有隨時可能襲來的殺機。
四人輪流警戒,輪流推著裝得滿滿的板車,在廢墟的荒草裡費力前行。
車軲轆碾過滿是荒草和碎石的路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天色逐漸黑透,當板車碾過一道生鏽的鐵軌時,遠方突然跳出來幾道手電筒的光束。
廖叔幾乎本能地攔停眾人,單膝跪地,手裡的槍緊緊咬住那些光束:“警惕!”
趙瑞剛忙上前拉起他:“廖叔,放鬆!那應該是大隊接應的民兵。”
劉彩雲踮腳望了望,立馬揚起手電筒揮了揮:“是我二哥!”
胡秋菊笑著調侃道:“廖叔,這一路你神經崩得太緊了,這都快出廢墟了,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土匪明目張膽地打手電筒。”
廖叔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也不生氣,笑道:“沒辦法,責任重大。他們倆……”
說著一指劉彩雲和趙瑞剛,“一個比一個重要,不敢有一點閃失啊。”
幾人正說著,就見劉忠民舉著手電筒,帶著一小隊民兵趕上來了。
光柱掃過板車上碼放的物資,和槍械彈藥,甚至還臥著一個女人,驚得嘴巴長了老大。
“不是說去找珍貴材料嗎?怎麼整回這麼多東西?還有個娘們兒?咋回事兒?你們這是把土匪窩給掏了?”
說著,舉著手電湊近了想細看穆心蘭的臉。
被胡秋菊一巴掌拍在了握手電筒的手背上。
趙瑞剛道:“先回去再說!二哥,今晚得留民兵把守,彆讓漏網的土匪摸進村子。”
劉忠民拍拍胸脯道:“放心,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