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熾熱的陽光陡然射進窗子,蟬鳴聲突然鋪天蓋地地湧來。
鄭懷城端著水碗當酒碗,感慨道:
“這些年,總有人問我為啥守著這些破文件。現在你明白了吧?每一份資料,都是那些‘頑石’用生命刻下的路標啊!”
聽著師父的諄諄話語,趙瑞剛不由有些許的慚愧。
一開始不敢直接告訴師父真相,擔心他聽到後會難受悲痛。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的境界還不夠。
就在趙瑞剛自愧不如的時候,鄭懷城已經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冊子上。
他翻看了一陣,看著冊子裡獨創的分類編碼圖,不由感慨道:“真是雪中送炭啊!”
趙瑞剛聞言,則是一臉認真道:“師父,我連軸轉給您送這個,可不僅僅是雪中送炭。我是來給您送彈藥的!”
鄭懷城握著冊子的手一緊:“什麼意思?”
趙瑞剛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冷哼道:“那馮一濤一直針對您,糧補都敢給您斷,這個仇咱得報。這本冊子,就是給您報仇用的。”
鄭懷城一臉疑惑。
趙瑞剛索性說得更直白些:“馮一濤一直貶低您的工作,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文件整理太繁重,一時間拿不出具體成果。現在有了這個冊子,師父你可以用短時間出份資料彙編,然後直接呈送給市局。”
鄭懷城一愣:“跳過縣裡,直接遞給市局?”
繼而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不合規!”
趙瑞剛心中冷笑:“合規?更馮一濤這種小人物,還講什麼合規不合規!”
鄭懷城還是搖頭,不讚成:“事關重大,不能亂來。”
“好吧。”見鄭懷城堅持,趙瑞剛話頭也軟了下來。
他沒有繼續勸師父。
師父這種人,不了解的會覺得他迂腐,不懂變通。
但趙瑞剛知道這並不是迂腐,而是長時間從事技術工作,養成的嚴謹和實事求是的作風。
師父這種用一生打磨技術的匠人,哪裡懂得戰場上見不得光的陰招。
趙瑞剛心中打定主意,這次對付馮一濤,儘量不讓師父明麵參與。
至於陰招,自己這個當徒弟的人懂得就好了。
對於重活一世的趙瑞剛來說,用一些陰損的招數對付宵小之輩,那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師父,您先結合冊子,繼續整理資料庫裡的資料。等整理成一份完整文件大綱後,記得給我一份,可以嗎?”趙瑞剛道。
鄭懷城哪裡不明白趙瑞剛有想法:“你是想利用這份文件對付馮一濤?”
趙瑞剛笑道:“壞人我來做,您不用管。”
若在以前,鄭懷城可能會搬出息事寧人的那套道理,來勸說趙瑞剛。
但自從有了上次總結會的經曆,他的觀念有些動搖。
思考再三,道:“十天後過來拿吧。但記住,不論你想做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
“明白!”趙瑞剛心中大致有了盤算,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師父,你認識穆心蘭嗎?一零二所的穆心蘭。”
“穆心蘭?”鄭懷城想了想,“哦,知道,是京都一個領導家的女兒,好像是年前才來一零二所實習的。”
趙瑞剛忙問:“那最近有沒有聽過關於穆心蘭的消息?”
鄭懷城搖搖頭:“沒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