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耳記得上一次和薑心屏單獨出門,還是小時候。薑心屏說帶她去買糖,卻摘了她耳朵上的助聽器,把幼小的她推向川流不息的車流。
她站在馬路中間,惶恐不安的看著路邊的薑心屏,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張嘴叫媽媽。
但因為沒有戴助聽器,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發出聲音。
從柏家開車到機場要一個半小時。
在一條分岔路口,薑心屏將車開向另一條路,跟機場方向背道而馳。
車子越開越偏,路上幾乎沒有其他車,更沒有人。
薑南耳蹙眉轉頭看向薑心屏。
隻見她目視前方,側臉冷漠到底。
“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再晚會趕不上飛機。”
“你覺得出國就能解決一切嗎?”
薑心屏忽然問她。
薑南耳微怔。
“你做出的醜事,你以為躲到國外去就沒事了?柏明政和柏峻明明知道怎麼做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可是他們不做。沒關係,他們不做,我來。”
“媽媽?”
“彆叫我!”
薑心屏突然發怒低吼。
她轉頭瞪向薑南耳,眼底迸射陰厲的恨意,“我不是你媽媽!你個野種!你怎麼配做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她死了……她是被你這個野種克死的!”
“是被你克死的……是你,是你克死的……”
薑南耳知道薑心屏又魔障了。
“媽媽,你先冷靜,先把車停下好嗎?”
麵對薑南耳的勸說,薑心屏卻冷笑,“不,我很冷靜的。”
“柏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你知道你應該怎麼做嗎?”
“你就該去死啊。隻有你死了,你消失了,這件事才會真正的解決。”
“所以,去死吧。”
薑心屏話落,將油門踩到底。
令人心臟發麻的極致推背感襲來,薑南耳在那瞬間感覺到了窒息。
——
柏明政回來看見兒子在,驚訝問道:“你不是送薑薑去機場了嗎?”
“媽說她送薑薑去。”柏峻手裡把玩著手機。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給薑南耳打了個電話。
可是那邊遲遲沒人接。
忽然他站起身往外走。
柏明政一怔,問他去哪兒。
柏峻:“機場。”
他話落走向大門,正好碰到薑心屏從外麵回來。
“媽?”
薑心屏看了他一眼,邁步往裡走。
柏峻緊跟上她,“媽,您把薑薑送到了嗎?”
薑心屏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光。
柏峻見她臉色不對,心中的不安翻倍,又問了一次:“媽,薑薑順利到機場了吧?”
問完他不等薑心屏回答,手下已經撥通了薑南耳的電話。
還是沒有人接。
薑心屏回頭看向他,又看向他手裡的手機,淡聲:“不用打了。”
柏峻驚訝放下手機,“媽,您什麼意思?”
柏明政也察覺到不對勁兒,問薑心屏:“怎麼回事?你到底把薑薑送到機場沒有?”
薑心屏看著父子兩人,忽然笑出聲。
笑夠了,她眼底有著興奮的癲狂。
她看向柏峻,“不用打了的意思就是她接不了了。”
然後又看向柏明政,用十分冷淡的口氣說:“我沒送她去機場,我送她去死了。”
“什麼?”柏明政震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