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上麵的魚藻紋正緩慢演變成雲雷紋。
神秘老人撫摸著出現裂痕的龜甲,龜甲的紋路粗糙,帶著一絲古樸的氣息。
渾濁的眼中映出林宇掌心尚未消退的星圖:"七世靈力已耗其六,下次月圓......"話音未落,精靈突然銜來朵並蒂蓮,花蕊中南宋醫師的悔意凝成露珠,露珠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寒意;明朝畫師的殘墨在花瓣上暈開新紋樣。
河麵倒映的彩虹突然扭曲成洛書河圖的紋路,林宇正要開口,遠處古塔方向傳來鐘聲,鐘聲悠揚而深沉,在空氣中回蕩。
那聲波震得他懷中半片胭脂蓋上的並蒂蓮銀絲重新排列,“嗡嗡”的震動聲在耳邊響起。
曉萱尚未關閉的相機取景框裡,鐘聲的波紋正與黑暗核心最後的殘影形成完美乾涉圖樣。
河麵倒映的洛書圖案被鐘聲震碎成萬千光斑,光斑閃爍不定,如點點繁星。
林宇掌心未褪的星圖突然與古塔方向產生共鳴,一股溫熱的氣流從掌心傳來。
他低頭看向胭脂盒蓋,那簇並蒂蓮銀絲竟在陽光下熔成液態,順著指縫滲入皮膚下的甲骨文封印,絲絲溫熱的感覺順著指縫蔓延。
七百年前雷峰塔下的槐木屑突然在經脈裡遊走,與南宋瘟疫時沾染的藥香混作刺痛,那股刺鼻的藥香在鼻腔中彌漫。
"二十八宿歸位有誤。"陳教授突然跪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冰冷而堅硬。
顫抖的指尖撫過正在蛻變的魚藻紋陶片,陶片的紋理在指尖下逐漸變化。
那些北宋官窯特有的開片裂紋裡,滲出明朝畫師調色用的鬆煙墨,將雲雷紋染成詭異的青紫色,鬆煙墨的墨香在空氣中散發。
他猛然抬頭望向十二道尚未消散的同心圓水紋,"鐘聲頻率...是周禮中天子祭祀的角調!"
神秘老人掌中龜甲發出脆響,裂紋竟與曉萱相機裡未完全顯影的甲骨文重疊。
他渾濁的瞳孔映出林宇正在實體化的左手指骨——那裡浮現著民國歌女登台前畫眉用的螺子黛痕跡。"七竅玲瓏心還剩最後一竅未啟,"老人從補丁斑駁的布衣裡掏出半枚五銖錢,錢孔中滲出閩越巫祝祭祀用的雄黃酒,雄黃酒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月圓時若找不到青銅神樹......"
話音未落,精靈化形的青色火焰突然裹住曉萱的相機。
取景框裡未成形的乾涉圖樣被燒灼成戰國帛書缺失的奎宿星位,水文探測器殘留的聲波數據竟在河麵凝成南宋醫師謄寫藥方的蠅頭小楷,蠅頭小楷在河麵上閃爍著微光。
曉萱感覺後頸發燙,三天前熬夜整理拓片時沾到的銀鹽顯影液,此刻正沿著脊椎灼燒出閩越祭舞的步法軌跡,後頸傳來陣陣灼熱感。
林宇忽然按住心口,明朝畫師的落款印章在皮膚下發出金石之音,“當當”的聲音沉悶而厚重。
他看見自己透明的掌紋裡,民國百樂門的霓虹燈影正與閩越王女青銅麵具的獸紋交融,而黑暗核心殘留的咒力竟在修補南宋醫師撕毀的生死簿殘頁。
河底青苔突然瘋長成甲骨文形狀,纏住他腳踝的正是三年前修複戰國帛書時斷裂的漢代織金線,金線冰冷而堅硬,勒得腳踝有些疼痛。
"你們看水紋!"陳教授突然指著正在結冰的河麵,十二道同心圓中心浮現出青銅編鐘的獸麵紋。
冰層下明朝畫師遺留的朱砂色正順著裂紋蔓延,與曉萱相繼燒灼出的奎宿星位組成三垣四象的格局。
他布滿老繭的手掌按在冰麵上,冰麵冰冷刺骨,“這不是現代該有的星圖...是武王伐紂時的分野!”
神秘精靈突然發出淒厲鳳鳴,鳳鳴聲尖銳刺耳,化作青光沒入林宇眉心的黥麵圖騰。
河床劇烈震顫間,眾人看見沉積層中的北宋瓷片全部立起,鋒利的斷口指向古塔方向。
曉萱背包裡的民國曲譜無風自動,裝飾音符號脫落成實體化的銀鈴,與南宋藥杵碰撞出商周祭祀的編磬之音,編磬之音清脆悠揚。
林宇抓住曉萱的手腕,發現她腕間浮現出閩越王女折斷玉笄時濺射的血珠圖案。
那些血珠正順著司南殘片留下的灼痕流動,在他掌心彙成戰國星圖的紫微垣。
當第十三次鐘聲傳來,曉萱相機裡所有未顯影的膠片突然自燃,灰燼中升起百樂門歌女們合唱的虛影,她們旗袍上的並蒂蓮正在吞噬古塔倒影。
"該走了。"林宇的聲線裡混入七世輪回的回響,他踏出半步時,河底所有朝代遺留的器物碎片同時懸浮,在虛空組成貫通三千年的星宿長廊。
曉萱回頭最後望見陳教授跪在冰麵上拓印蛻變中的陶片,而神秘老人正將龜甲碎片塞進五銖錢孔,青銅麵具的幻影在他佝僂的背上閃爍。
當他們的身影沒入蘆葦叢,下遊突然漂來明朝畫舫的殘骸。
腐朽的檀木板上,民國胭脂盒缺失的那半片蓋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蓋內並蒂蓮的銀絲正與古塔飛簷垂落的銅鈴形成某種卦象。
河水在此處突然逆流,將三百年前沉沒的閩越祭器推上淺灘,那些布滿銅綠的獸麵紋瞳孔裡,映出林宇與曉萱漸漸被暮色吞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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