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裡,凜冽的寒風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攥住,凝滯不動。
林宇雙膝重重地跪倒在青銅編鐘殘骸間,那殘骸的輪廓在昏暗中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
他腕間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盤踞的青銅蛇紋,觸感堅硬而扭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膚下蠕動。
曉萱伸出手掌,指尖剛觸碰到他那如冰雕般冰涼的指尖,一股濃烈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緊接著,驟然爆發的黑氣如洶湧的浪濤般將她震開三米遠,後背“砰”的一聲重重撞在刻滿甲骨文的石柱上,那石柱上傳來的冰冷觸感瞬間傳遍全身。
"彆碰我!"林宇從牙縫裡擠出的警告裹著雙重聲線,那聲音好似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陰森而又尖銳,仿佛一把利刃劃過耳膜。
暗紅血珠正順著他的顴骨紋路蜿蜒而下,每一滴血落在雪地上,都發出“滋滋”的聲響,燙出焦黑的孔洞,那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
陳教授雙手顫抖著翻開泛黃的考古筆記,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邊翻邊說道:“這淨化精靈啊,是遠古流傳下來的神秘存在,肩負著淨化邪惡力量的使命;這巫蠱紋和饕餮紋,在古老的記載裡,都是被邪惡力量加持過的紋路,有著巨大的魔力。”第137頁的瘟疫患者素描竟與眼前青年臉上的青銅紋完全重合。
張大師突然扯斷頸間五帝錢,銅板“叮叮當當”地落在雪地上,擺出詭異的井字形。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劃過林宇鎖骨處浮現的剝卦圖騰,說道:“三百年前那場大疫,根本不是天災!當年私改生死簿的醫師,在瘟疫中吞噬了多少魂魄才墮成這般模樣?這剝卦圖騰,便是他罪惡的象征。”
淨化精靈的光翼在暴風雪中忽明忽暗,那光芒閃爍不定,好似隨時都會熄滅。
她指尖凝結的月華散發著清冷的光芒,剛要觸及林宇眉心,九音鈴殘片突然“嗡嗡”作響,淩空飛起,在眾人頭頂拚成殘缺的星宿圖,那星宿圖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曉萱強忍肋骨處傳來的尖銳疼痛,如離弦之箭般撲向那枚滾落的青銅骰子。
她握住骰子,感覺掌心一陣滾燙,卻發現骰麵饕餮目的瞳孔正在自己掌心映出閩越地宮的蛇形圖騰,那圖騰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用這個!"老智者將滲血的藤木杖插入雪地,暗紅血珠沿著甲骨文刻痕遊走成陣,血珠流動的“滴答”聲在寂靜的雪地裡格外清晰。
淨化精靈的光輝與黑霧相撞的刹那,整座山穀的積雪突然“嘩啦啦”地懸浮成千萬冰棱,每道冰棱裡都封存著林宇前世記憶的碎片——南宋醫師顫抖的朱筆、明朝畫師折斷的徽墨、歌女撕碎的桃花扇......林宇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林宇的嘶吼震碎冰棱,“劈裡啪啦”的聲響在山穀中回蕩。
閩越巫蠱紋與商周饕餮紋在他皮膚下瘋狂纏鬥,他隻覺得皮膚如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紮,疼痛難忍。
曉萱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與青銅骰子完全對應的井宿胎記,說道:“你說過我的星圖能鎮住黑暗源泉!”她抓起染血的藤木杖重重敲向編鐘,九道音波在雪地上蕩出金色漣漪,音波所到之處,發出“嗡嗡”的聲響,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震蕩。
淨化精靈的光翼在音波中暴漲,卻見林宇反手握住曉萱的手腕,將青銅骰子狠狠按進她掌心的星圖。
饕餮目突然流出兩行血淚,“滴答滴答”地落在雪地上。
曉萱發出一聲驚叫聲,那些懸浮的記憶冰棱全部注入骰子,剝卦圖騰竟開始逆向旋轉,發出“呼呼”的風聲。
"還不夠......"林宇眼底閃過明朝畫師提筆時的決絕,突然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青銅骰子上,血沫飛濺,那血腥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張大師的五帝錢陣驟然發出龍吟般的聲響,陳教授筆記中的甲骨文自動浮空重組,與淨化精靈的光輝交織成金色鎖鏈纏住黑霧,鎖鏈發出“錚錚”的聲響,好似在與黑霧進行一場激烈的搏鬥。
當最後一道巫蠱紋縮回林宇瞳孔時,雪地上赫然浮現出半幅未完成的星宿圖。
淨化精靈虛脫地跌坐在青銅編鐘上,光翼碎成星塵,發出微弱的“簌簌”聲。
她望著林宇手腕處若隱若現的蛇形烙印,說道:“黑暗源泉隻是暫時沉睡......下次蘇醒時,恐怕需要更殘酷的獻祭......”
曉萱撿起那枚溫度灼人的青銅骰子,發現骰麵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如發絲的裂痕。
山穀儘頭傳來編鐘的餘響,那聲音“悠悠”地飄蕩在空氣中,恍惚間像是閩越巫女的冷笑,又像是南宋街道上的喪鐘。
林宇抹去唇邊黑血,望著掌心漸漸淡去的饕餮紋——那紋路深處,分明還蟄伏著更古老的陰影。
林宇踉蹌著後退兩步,腳後跟碾碎了封存南宋記憶的冰棱,“哢嚓”一聲脆響,仿佛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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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醫師手中朱砂筆劃破生死簿的瞬間,墨色星子濺落在他的視網膜上,眼前閃過一片模糊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