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鉞發出尖銳的哀鳴,那聲音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地下室裡激起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
陳教授隻覺得耳膜生疼,趕忙扶住被震得劇烈搖晃的木架,鏡片後的瞳孔因恐懼而突然收縮,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天工開物》殘頁上浮現的“永樂十六年”,那焦黑的字跡仿佛燒紅的鐵絲,散發著滾燙的熱氣,灼痛了他的視網膜,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張瞎子!”老教授扯開領口,大口喘著粗氣,感覺空氣都變得熾熱而乾燥。
鋼筆尖在他顫抖的指尖飛速轉出殘影,發出輕微的“嗡嗡”聲,“萬曆年間修補匠抹掉的段落,怕是要用你們符籙派的逆光顯形術......”
“放屁!”張大師怒目圓睜,手中的羅盤哢哢作響,火星四濺,黃銅指針閃爍著刺眼的光芒,直直指向曉萱背後半卷《閩江煙雨圖》的落款。
“沒看見星宿方位都讓那鬼畫師改了?永樂年的東西要用建文朝的解法!”他布滿老繭的拇指用力一按,“哢嚓”一聲,羅盤玻璃被按碎,沾血的指針帶著一股狠勁猛地紮進青磚縫隙,濺起一些細小的磚末。
曉萱踉蹌著躲避,鱗甲表麵竄出的黑霧觸手如冰冷的蛇一般,擦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李神醫塞給她的秘色瓷瓶在掌心滾燙,仿佛要將她的手掌灼傷,瓶身傳來的熱度讓她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明朝畫師的虛影緩緩將半卷煙雨圖鋪展在她腳下,墨色江水如濃稠的黑色綢緞般流淌,帶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漫過她的軍靴,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手背的“林”字印文滲出墨汁,那墨汁如黑色的蚯蚓,順著血管緩緩流向無名指,帶來一絲癢癢的感覺。
“西北角!”白長老的斷劍突然爆出刺目白光,照亮了周圍的黑暗,那光芒如同閃電般刺眼,讓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甲骨文字化作金色鎖鏈,帶著“呼呼”的風聲,迅速纏住黑袍巫師的法杖。
“那蜂窩狀孔洞在吞食星象圖,寅時三刻的奎宿星位就是陣眼!”
陳教授的鋼筆尖毫不猶豫地戳穿古籍,“噗”的一聲,燒焦的紙頁突然浮現出層層疊疊的修補痕跡。
其實,在十七世紀時,黑暗護盾的封印出現了一絲鬆動,當時的匠人察覺到了危險,便用靛藍顏料塗抹在關鍵位置,試圖掩蓋其中的秘密。
此刻,在張大師甩出的雄雞血下,那詭異的蓮花紋逐漸顯露出真容——正是黑暗護盾表麵執戟武士盔甲上的徽記。
“丫頭!用陰債引路!”張大師大喝一聲,手中的銅錢劍如一道閃電般劈開撲向曉萱的菌絲繭,“劈裡啪啦”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
然而,老道自己卻被反彈的力道掀翻在青銅棺槨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就在饕餮紋咬住他道袍下擺的瞬間,曉萱突然將瓷瓶按在流著墨汁的“林”字印文上。
刹那間,明朝畫師的虛影突然凝實,四百年前的江風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和濕氣,穿透了她的作戰服,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當秘色瓷瓶裡的藥液混著墨汁滴落,發出“滴答”的聲響,攀爬在墨梅枝椏上的執戟武士突然發出慘叫,那聲音尖銳而淒慘,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盔甲上的蓮花紋正在被朱砂印文腐蝕出青煙,青煙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就是現在!”世界守護者大喝一聲,青銅鉞突然插入地縫,“轟”的一聲,刃口逆流的黑血在蜂窩孔洞中凝結成奎宿星圖。
陳教授趁機將古籍殘頁按在星圖中央,被曆代修補匠隱藏的蓮花陣眼頓時暴露在張大師的銅錢劍下。
黑袍巫師的法杖爆出紫黑色閃電,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白長老的甲骨鎖鏈應聲碎裂。
老人噴出一口鮮血,“噗”的一聲,鮮血在斷劍上燃起青炎,那青炎帶著一股熾熱的溫度,竟將試圖吞噬文字的饕餮紋逼退三尺:“給你們三十秒!”
曉萱背後的《閩江煙雨圖》已完全展開,明朝畫師執筆的虛影突然與她重疊。
當沾著藥液的指尖觸碰黑暗護盾,鱗甲表麵的血色符咒突然開始瘋狂重組,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執戟武士們正試圖用長矛挑飛她的手腕,長矛與護盾碰撞,發出清脆的“當當”聲。
“陰陽倒錯,子午逆行!”張大師口中念念有詞,銅錢劍突然解體,108枚洪武通寶在空中呼嘯著排成渾天儀圖案,發出“呼呼”的風聲。
陳教授趁機將鋼筆插入渾天儀中心,筆尖流出的靛藍墨水如同藍色的絲線,恰好補全古籍殘頁缺失的陣紋。
地底突然傳來閩江奔湧的轟鳴聲,那聲音如萬馬奔騰,震得人耳朵生疼。
曉萱看著自己的右手穿過黑暗護盾,明朝畫師的筆尖竟與林宇染血的銀針在時空裂隙中相觸。
當秘色藥液順著銀針紋路注入林宇眉心,所有執戟武士突然僵直成青黑色的兵馬俑,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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