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冷得像冰窖,冷白的燈光投下銳利的陰影,將所有溫度剝離得乾乾淨淨。
陸詢推門而入,腳步沉穩無聲。
周晏之靠在桌邊,見他來了,聳聳肩道:“他昏過去了,要送醫院嗎?”
陸詢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冰水,走到嚴佩麵前,傾斜手腕。
“嘩啦——”
刺骨的冰水狠狠澆下,凍得嚴佩猛地一顫,渾身戰栗,劇烈地咳嗽著驚醒。
等看清眼前的人,嚴佩的臉色瞬間大變,扯著嗓子怒吼:“陸詢,你個兔崽子!還不快放了我?!我姑父可是安全部副部長,你們竟敢對我用刑?!”
陸詢微微挑眉,嗤笑了一聲,順手拿起旁邊燒得通紅的鐵鉗,在空氣中緩緩轉動,發出“滋滋”作響的炙烤聲。
“這麼說,你姑父也有勾結黑幫的重大嫌疑?”
“你放屁!你——”
話還沒說完,嚴佩的目光猛地落在那把紅得發亮的鐵鉗上,冷汗順著額角滾落,呼吸陡然急促:“你、你要乾什麼?!我告訴你,你這叫嚴刑逼供!我姑父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未落,炙熱的鐵鉗猛地壓在他手背上!
“啊啊啊啊!!!!”
皮肉焦灼的聲音混著慘叫響徹審訊室,燒焦的氣味彌漫開來,連空氣都帶上一絲血腥的鐵鏽味。
周晏之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半笑不笑地看著:“大半夜搞這出,還真是把人看餓了。”
嚴佩疼得滿頭冷汗,額角青筋暴起,眼神怨毒得仿佛要生吞了陸詢。
“陸詢!你死定了!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我要讓你那個賤人妹妹被關進死牢,讓那些犯人輪番上......”
忽然,他的話戛然而止。
喉嚨裡被陡然灌進一股冰涼的液體,帶著刺鼻的藥味。他想嘔出來,可藥水像是帶著生命一樣,順著喉管滑落,頃刻間蔓延全身。
然後,便是蝕骨的痛感。
密密麻麻的疼癢,從皮膚下深處鑽出來,仿佛無數細小的蟲子在骨縫間啃噬撕咬,生生剝離他的神經。
嚴佩瞪大眼睛,渾身顫抖得像篩糠,連呼吸都變得破碎。
他知道這是什麼——最新型的審訊藥物eipic,讓人痛不欲生,卻不會留下任何可見傷口。
陸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色幽沉得像極夜的深海,殺意暗潮洶湧。
“你果然知道怎麼激怒我。”
下一秒,他掐住嚴佩的脖子,手指收緊。
“是不是感覺每一寸皮肉都像被蟲子啃噬?”他的聲音低緩平靜,像是在隨意交談,“又疼,又癢,想死都做不到?”
嚴佩的眼球猛地凸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拚命掙紮,想要抓住陸詢的手,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已經開始痙攣,根本使不上力氣。
空氣仿佛被凍結,帶著窒息的冷意。
周晏之見狀,眼神微微一變,快步上前,按住陸詢的手腕,語氣難得帶了幾分正經:“彆把人弄死。”
他見過陸詢殘忍,也見過他冷血,可這一刻,他從陸詢身上嗅到了一種極端危險的氣息。
像是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理智,也隨之開始脫軌。
陸詢側頭看了他一眼,嗓音低啞:“我有分寸。”
“出去,關門。”
周晏之皺眉:“你確定自己沒事?”
“出去!”
周晏之看著他沉沉的眸色,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有些情緒,確實需要發泄,否則隻會讓他更瘋。
監控室內,屏幕上的畫麵冷硬而暴戾。
白羽盯著屏幕上近乎折磨的畫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大……真的沒事嗎?”
周晏之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先看著吧。現在,恐怕沒人能讓他冷靜下來。”
審訊室內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很久,才終於安靜下來。
房門被人推開。
陸詢從裡麵走出來,黑色襯衫上沾滿血漬,冷白的臉色透著一股駭人的狠戾,連指尖都還殘留著鮮血。
白羽不由自主地繃直身體:“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