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江城演唱廳燈光璀璨，人群熙熙攘攘。
後台的通訊頻道裡，各項安全檢查仍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周隊，現場設備檢查完畢，一切正常。”
“威亞固定穩定，沒有問題。”
耳機裡傳來手下的彙報，周晏之站在控製台前，眉頭微微皺起：“繼續排查，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裡突然插入了沈初棠的聲音，背景裡隱約傳來少女們低聲爭執的聲音。
“我這邊抓到了十幾個女孩，她們是論壇行動小組的人。剛剛審了一下，她們隻負責製造混亂，真正主導行動的是論壇主，已經混進去了。”
周晏之聞言，低笑了一聲：“可以啊，初棠妹妹，我真想把你挖來特輯司了。”
沈初棠毫不猶豫地拒絕，“打住，我再也不想踏進特輯司半步了。”
想起上次沈初棠被針對的事，周晏之收斂了玩笑，聲音鄭重了幾分：“行，我繼續追蹤論壇主，你先歇會兒。”
沈初棠“嗯”了一聲，直接關掉通訊，目光落在被特輯司隊員控製住的一群女孩身上。
這些女孩大多才十七八歲，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穿著浮誇的衣服，臉上帶著倔強和不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嚴重。
沈初棠環顧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個染著綠色頭發的女孩麵前，“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跑來犯罪？”
綠毛女孩瞪著她，“我們才沒有犯罪！”
“對！”旁邊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大聲附和：“我們隻是想報複社會，哪裡稱得上犯罪，你彆冤枉人！”
“沒錯，都是這個畸形的社會的錯！為什麼我們一出生就要被逼著學習，被逼著做不喜歡的事？！”
沈初棠冷笑了一聲，“行，報複社會是吧？那往人臉上潑硫酸算不算犯罪？製造踩踏事故是不是謀殺？你們九年義務教育都學了個什麼？”
“那次又不是我們做的！”女孩們不服氣地反駁：“那都是秦湛的花癡粉自己乾的，關我們什麼事？”
沈初棠一向不太在意黑粉的攻擊，對謾罵、造謠也可以視若無睹。但這一刻，看著這群站在她麵前、義正言辭地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的女孩，她的胸口燃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好，那上次不是你們做的，這次呢？”
她指向演唱廳的方向，語氣一字一頓：“季暢她們為了這場演出拚了命努力，你們憑什麼毀掉她們的表演？那些無辜的觀眾呢？你們知不知道，一旦發生踩踏事件，會有多少人受傷甚至喪命？！”
綠毛女孩毫不退讓，冷笑了一聲，雙手抱胸：“就是因為有這些女團，社會才對普通女孩這麼苛刻。我們就是要讓她們徹底消失，有什麼錯？”
沈初棠：“……”
她的耐心終於被耗儘，聲音冷厲：“你們，給我過來！”
她這一嗓子，嚇得幾個女孩肩膀一縮，特輯司的隊員立刻上前，將她們帶到路邊。
沈初棠環視四周，指著川流不息的街道，“現在是晚上九點，可你們看看這些人。”
她抬手指向一個手拿著公文包，滿身疲憊的男人，“這個大叔剛從公司出來，可能今天剛被老板狠狠罵了一頓，回家還得繼續照顧自己的家人。”
隨即，她指向一手撐著腰一手操作著電腦的孕婦：“還有這個孕婦，她馬上就要臨盆了，卻還在這麼嘈雜的地方努力工作。”
“再看這個爺爺。”沈初棠指著不遠處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佝僂著背，在夜色裡翻動著炸串：“這個爺爺連正常行走都困難，卻還在這裡站了一整天，隻為掙那麼點小錢。”
“他們抱怨過嗎？”
“他們當然抱怨過，他們可能無數次想質問社會為什麼這麼苛刻，為什麼不公平？為什麼有些人生來就享有一切，可他們卻拚搏了一生卻不如他們指頭縫的財富。”
“可他們仍然選擇活下去，選擇努力工作、努力生活。”
沈初棠看向女孩，嗓音淡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生活本就艱難無比，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害怕中，仍舊大步向前。我知道，你們或許聽不進去，我也不指望你們能聽進去。”
“但如果你們的父母對你們毫無要求、毫無期待，任你們自生自滅，你們還能在這裡理直氣壯地抱怨學習的壓力？”
幾個女孩沉默了下來，臉上的倔強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沈初棠沒有再繼續勸說，而是直接走到女孩們的麵前，伸出手，“把你們家長的聯係方式給我。”
這句話一出，原本還囂張的女孩們頓時慌了。
她們大多還未成年，做這些事情時根本沒想過後果，更沒想過家長會知道。如果讓家長知道她們參與了這樣的行動，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這會兒怕了？”沈初棠嗤笑了一聲，語氣譏諷，“剛才不是很有理有據？”
幾個女孩的臉色變得煞白，手指緊緊絞在一起，低下頭不敢看她。
沈初棠不耐煩地環抱住手臂：“行，那換個方式——告訴我，你們的主謀在哪？”
寂靜了幾秒後，終於有人扛不住心理壓力，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們說……”
“她、她去後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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