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宴會廳靜了下來。
陸詢懶懶地靠著欄杆,指尖隨意摩挲著酒杯。
他什麼都沒做,可那股無聲的壓迫,卻叫人本能地生出戰栗感。
沈初棠指尖收緊,下意識往秦湛身後挪了挪。
刹那間,陸詢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連宴會廳的溫度都仿佛驟降至零點。
“過來。”
沈初棠的脊背一僵,沒出息地一抖。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怕陸詢。尤其是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時候,仿佛她若是稍微猶豫一下,都會被他生吞活剝。
她不敢動,卻也倔強地站著不挪步。
“陸長官不必擔心。”秦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陸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擋在她身前,“初棠是我的女伴,我會好好照顧。”
沈初棠愣住。
她什麼時候成秦湛的女伴了?!
可還沒等她反應,陸詢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施舍給秦湛,黑眸沉沉,薄唇微啟,嗓音更冷了幾分。
“我再說一遍,過來。”
沈初棠被他的眼神釘在原地,一時間進退兩難,剛要張口,霍璿寧卻像是終於找到了機會,急急忙忙地跳出來。
“表哥,你可算來了!”
“沈初棠就是個慣會勾引人的狐狸精!她勾引我哥哥還不夠,現在又來勾引秦湛!她就是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遲早會連累你的.......”
“啪——”
她話音未落,一杯清冽的酒水被人隨手傾倒而下。
透明的液體砸在瓷磚地麵,冰冷的水花四濺,酒香彌漫開來,也硬生生截斷了霍璿寧最後的字句。
四周一片死寂。
陸詢緩緩放下手中的空杯,微微轉眸,目光漠然落在霍璿寧臉上,唇角噙著一抹極淡的冷笑。
“霍家的教養,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看來,我回頭該去霍家一趟,好問問霍夫人——她到底是怎麼教的女兒。”
霍璿寧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紙,呼吸都紊亂了。
“表、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陸詢睨了她一眼,目光冷漠至極,連嘲諷都懶得施舍,徑直走到沈初棠麵前。
“這就是你說的,跟"言言"一起?”
沈初棠心虛地垂下眼,嘟囔:“是我和言言啊。”
隻不過多了個秦湛,不算她說謊。
這時,一道威嚴的女聲從後方傳來:“寧寧,這是怎麼了?”
霍夫人和霍承澤從宴會廳方向走來。
當看到眼前的情形時,霍夫人的眉頭狠狠皺了皺,眼中閃過明顯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