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猛地怔住。
空氣凝滯得可怕。
她的指尖微微收緊，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
“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陸詢的氣息冷得逼人，仿佛整個車廂都被凍結。
沈初棠抿著唇，心裡又氣又委屈。
可看著他周身那股隱忍至極的壓迫感，卻又莫名生出一絲心疼。
沉默良久，陸詢才低冷著聲音說：“昨晚的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停頓了半晌，他才繼續開口。
“但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再有下次……”
陸詢嗓音極低，指腹重重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黑沉的瞳孔中掠過一絲瘋意，像是洶湧暗潮之下，被硬生生遏製住的情緒。
“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沈初棠下意識想要開口，可還未來得及說話，她便察覺到男人的氣息忽然一滯。
陸詢的臉色變了。
一抹極力克製的掙紮劃過他的眉宇，他的指節微微泛白，熟悉的失控感像是潮水般席卷而來，慢慢撕扯著他的理智。
沈初棠心臟一緊，立刻伸手去碰他：“陸詢？你怎麼了？”
可她的手才剛觸到他的手臂，男人便猛地一推，狠狠甩開了她！
“出去。”
低沉暗啞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駭人的冷意。
沈初棠愣住了。
她從未見過陸詢這個樣子。
他像是在和什麼無法抗衡的黑暗廝殺，痛苦、隱忍，眉心緊鎖，周身彌漫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情緒，仿佛隻要稍有鬆動，就會徹底坍塌。
“滾出去。”
聲音更冷了幾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來的。
沈初棠眼圈瞬間泛紅。
可她沒有走，反而猛地撲過去，死死抱住了他，雙臂扣緊他的腰，任由他如何掙紮，都寸步不讓。
“沈初棠！”
陸詢的呼吸急促，身體因為極度緊繃而泛起青筋，壓抑得近乎暴躁。
“沒聽到嗎？滾出去！”
“我不出去！”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固執得不可撼動：“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難受，卻自己走開？”
雖然她不知道陸詢這是怎麼了，但她絕不可能這麼讓他自己承受！
她仰起臉，目光倔強又溫柔，像是透過黑暗的唯一一束光，直直地照進他眼底。
“陸詢，你能不能——”
她的聲音輕顫，緩緩吐出最後一句話。
“偶爾……也依靠我一次？”
陸詢的動作猛地頓住。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臟最深處，被狠狠攥住。
他的眸色一點點深下去，黑暗翻湧，如同墮入無邊深淵。
下一秒，沈初棠隻覺得眼前一晃，後背便狠狠撞上車窗！
玻璃微震，寒意透過肌膚。
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炙熱的氣息，壓迫感陡然降臨，令人窒息。
陸詢俯身逼近，漆黑的瞳孔沉沉鎖住她：“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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