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悄聲推開那道門。
昏暗的手電光掃過，一張張麵黃肌瘦、眼神驚懼的少女臉龐映入眼中。
“彆怕。”他的聲音低而溫和，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我是特緝司的，來帶你們離開。”
女孩們先是怔住，然後幾乎是本能地朝他靠近。隻要有一線希望，她們就不會再猶豫。
“從這裡走。”他帶著她們進入管道，“沿著出口直走，會有個姓周的人接應你們。”
“那你呢？”一個女孩小聲問。
陸詢回頭，“我去引開守衛。”
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腳步越來越近。
“快！快搜！有人闖進來了！”
陸詢沒再多說，關上通道暗門，一轉身，抽出藏在靴側的匕首，迅速消失在陰影中。
管道出口。
“你們是……？”周晏之一愣。
“是個哥哥，他讓我們出來找個姓周的，說你會接應。”女孩們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周晏之當即明白了：“跟我走，快！”
“砰！”
一聲槍響，炸裂在空氣中！
緊接著，遠處廠房劇烈爆炸。火舌直竄高空，濃煙翻滾，如同一頭脫籠的猛獸，張牙舞爪地席卷天幕。
“陸詢！”
周晏之臉色驟變，幾乎是同時帶著小隊衝入火海！
高溫灼燒得呼吸都變得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熾熱的鐵板上。倒塌的鋼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空氣中混雜著焦灼的金屬味與血腥氣。
他一路狂奔而入。終於，在那片火光最盛、最熾白的中心，看到了陸詢的身影。
他背對著眾人，黑色戰衣被燒得褶皺焦黑，血跡沿著袖口和衣擺斑駁地滲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左手握著一柄匕首，刀尖正淌著暗紅而溫熱的血。
在他的腳下，倒著一個還在抽搐的男人，臉色慘白，眼鏡歪斜，一隻鏡片裂開，像蛛網一樣碎裂。
周晏之猛地認出他！
那是當年從特緝司叛逃的實驗操控師，也是陸詢人格分裂的罪魁禍首。
他曾親手將那一針黑色藥劑注入陸詢的頸後，試圖以此開啟潛藏人格、剝奪意識控製權，將他變成一具聽命的工具。
火光映在陸詢側臉上，陰影將五官切割得冷冽森然。
他低頭望著那人，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眼神卻漠然如死水。
“你不是說——”
他聲音低沉，像是從地底淌出，帶著令人窒息的冰意。
“沒人能逃出你的控製？”
說著，他緩慢地蹲下身，手中匕首以一種極其冷靜又殘酷的角度刺入那人的胸膛。
不是一擊致命，而是精準地穿透肌理，一寸寸推入，像外科手術般精細而執著。
鮮血噴濺，染紅了他蒼白的指節。
“那現在……”
陸詢俯身靠近，喉音低啞而近乎呢喃，像是安撫，又像是審判。
“你死了。”
“就再也沒人——能控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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