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
“彆出聲。”
秦湛的掌心微涼,帶著淺淺的薄繭。
黑暗中,隻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若有若無。
門外的腳步聲斷斷續續,來回徘徊。
良久,那些聲音才終於漸遠。
“走,去那邊看看!”
沈初棠剛想推門離開,手腕卻被秦湛捏住。
“你就這麼出去?”
沈初棠停住,嗓音淡淡:“我有我的辦法。”
秦湛的指尖微微一緊,像是抓住最後一點殘餘的溫度。
片刻沉默,他終於開口:“陸詢的事……不是我做的。”
沈初棠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站在那裡,像在聽,又像什麼都不願聽進去。
黑暗中,秦湛忽然輕笑了一聲,語氣卻帶著疲憊的譏諷。
“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信了吧?”
沈初棠抬眼望去,月光透過玻璃投進屋裡,在他眼底投下一層朦朧的光,像是深夜湖麵被風吹起的波光,泛著涼意,卻終歸虛無。
她開口,語氣冷靜得近乎無情:“你拿什麼讓我信你,秦湛?”
這句話,猶如一記沉錘,敲在兩人之間所有未說出口的情緒上。
在她心中,陸詢的位置從不曾動搖。任何人,隻要要害他,都不值得信。
秦湛沉默片刻,低聲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但現在,你必須先跟我走。”
沈初棠卻絲毫不動:“你知道陸詢在哪兒?”
“知道。”秦湛點頭。
沈初棠眼神一閃:“你有可以證明他清白的證據?”
“有。”秦湛點頭。
沈初棠沉默幾秒,最終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她不是在信他,而是在賭。為了陸詢,她願意賭這一把。
夜風撲麵,冷意順著脖頸鑽進骨子裡。
小金站在車旁,一看到沈初棠,不由一愣:“沈小姐?您怎麼會——”
“開車。”秦湛語氣冷淡,打斷了他。
小金不敢多問,立即啟動了引擎。
山路蜿蜒盤旋,車燈切割著濃稠的黑暗,越往上走,四周越發靜寂。
半山腰,一棟低調灰冷的彆墅靜靜佇立於樹林之間,像一隻沉眠的野獸,在夜風中冷眼旁觀世間浮沉。
這不是沈初棠第一次來這裡。
可這一次,心境卻截然不同。
推門而入,感應燈亮起,沒有任何直射燈光,室內所有光源都藏在壁縫、台麵和角落。
低色溫的暖光像一層溫柔的紗,靜靜鋪陳開來,將整座空間籠罩在一種近乎催眠的靜謐裡。
像極了高級病房中的安撫式布置——溫和、乾淨,卻透著某種被刻意安排出的“安全感”。
沈初棠站在玄關處,視線掃過每一盞隱藏的燈,每一件陳設,忽然想起一本心理學書裡寫的:對光線高度敏感者,通常長期處於神經高度緊繃狀態——失眠、焦慮,甚至……精神層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