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顏望著施璟硯英俊的麵容,心裡湧起一陣苦澀。
昏暗的燈光下,她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可那張臉依然溫和如常,眼神坦蕩,仿佛真的問心無愧。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清晰的界限。
關顏的手指微微發抖,想起前幾天在他行李箱裡發現的東西。
她多麼後悔,當時看到那些證據時,為什麼沒有拍下來?
視線落在他的襯衫領口,那裡曾經留下一抹刺眼的正紅色。
還有行李箱裡那些令人心碎的東西,避孕套和內衣,每一樣都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麼。
她該拍下來的,至少留下些證據,也好過現在這樣茫然無措。
為什麼要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沉默?
"璟硯。"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嗓音有些嘶啞,"我們說好的,是協議婚姻。"
她看到施璟硯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如果你喜歡上了彆人,完全可以跟我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何必這樣遮遮掩掩,把我當傻子一樣欺騙?"
施璟硯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誰說我喜歡上彆人了?顏顏,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伸手抱住她,卻被她躲開。
他看著妻子紅腫的眼眶,心裡一陣揪痛。
自從池歡回國後,關顏確實越來越沉默了。
以前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的她,現在連晚歸都不問一句。
他以為她是工作忙,原來是在一個人默默承受。
"我在想什麼?"關顏突然提高聲音,眼淚奪眶而出,"我在想,為什麼你每次跟她相處,都要以工作為由?你坦誠一點不行嗎?"
"顏顏,你誤會了。我和池歡真的隻是工作關係。"他的語氣有些急切,想去拉她的手。
那雙他最愛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顯然這些天都沒睡好。
"我不想聽你解釋了。"關顏轉身往客房走去,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疲憊,"既然你說是我想多了,那就當是我想多了吧。"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關顏靠在門背後,屏住呼吸聽著外麵的動靜。
隔著門,她聽到施璟硯在外麵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多希望他能用力敲門,能強硬地要求她開門,能像以前那樣不由分說地把她抱在懷裡。
然後跟她說,那些事情都隻是誤會,池歡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可是沒有,隻有他越來越輕的腳步聲。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失落的背影,微微駝著的肩膀。
腳步聲漸漸遠去,他終究還是走了。
關顏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關顏蜷縮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頭。
她拿出手機,翻看著與施璟硯的點點滴滴。
照片裡,他們在海邊嬉戲,在雨中漫步,在陽台看星星,他給她揉太陽穴的溫柔,他們在遊樂場玩得像個孩子......
每一幀畫麵都溫暖得讓人心醉,可現在回想起來,卻讓她心如刀絞。
關顏放下手機,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想起施璟硯出差回來,行李箱裡的那些東西。
當時她強裝鎮定地幫他收拾行李,後麵卻在洗手間裡偷偷哭了好久。
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親昵,那些躲閃的眼神,那些模棱兩可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