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民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深深歎了口氣。
身後傳來母親輕微的抽泣聲,讓他的心揪得更緊了。
"媽,"他轉過身,語氣溫和下來,"您彆誤會,我不是故意要和您對著乾。我也希望能找到安心,但轉讓股份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
"你這孩子......"沈老夫人抬手擦拭眼淚,"你覺得媽媽太感情用事了?"
"不是這樣的。"沈安民在母親身邊坐下,輕輕握住她蒼老的手,"我隻是覺得,既然已經等了三十五年,不妨再多等幾天。等做完親子鑒定,如果確定她就是安心,我第一個支持您把股份給她。"
沈老夫人的手微微顫抖:"可是......"
"您想想看,"沈安民循循善詐,"如果葉蘭真的是安心,給她多少股份都是應該的。可如果她不是......"他故意頓了頓,"那真正的安心要是有一天回來了,我們該怎麼麵對她?"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沈老爺子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老沈,"沈老夫人眼睛一亮,"你快勸勸安民,他懷疑安心的身份......"
"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沈老爺子緩緩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深邃,"安民說得對,股權轉讓的事情還是要謹慎。"
"連你也......"沈老夫人的聲音哽咽了。
"聽我說完,"沈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我知道你這些年有多想念安心。當年要不是我非要來江城考察,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些年,我心裡比誰都愧疚。"
昏黃的台燈下,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痛悔。
沈安民適時開口:"爸,您彆這麼說。當年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正因為如此,"沈老爺子歎了口氣,"我們現在更要謹慎。如果真的找錯了人,對真正的安心來說,豈不是又一次傷害?"
"可是那支白玉簪......"沈老夫人還是不死心。
"簪子可以有很多來曆。"沈安民接過話頭,"或許是某次二手市場買的,或許是從彆人手裡流傳來的。我們不能因為一支簪子,就輕易認定葉蘭的身份。"
沈老夫人沉默了。
台燈的光芒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仿佛也在映照著她內心的掙紮。
"股份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她終於開口,聲音有些疲憊,"但是親子鑒定......"她搖搖頭,"還是等以後吧,我怕安心會多想。"
沈安民與父親對視一眼,知道此時不宜再多說什麼。
能讓母親答應暫緩轉讓股份,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那我去花園走走。"沈安民起身,"昨晚匆匆相見,還沒來得及好好和妹妹聊聊。"
他在花園的涼亭裡找到了葉蘭。
夕陽的餘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她身上,她正坐在石凳上發呆。
"在想什麼?"沈安民輕聲問道。
"二哥。"葉蘭站起身,露出溫婉的笑容,"我在看這棵桂花樹,開得真好。"
沈安民的眼神微動:"你喜歡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