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蔡佳軒眼前光影驟變,忽現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但見雕梁畫棟,玉階瓊欄,階下文武百官山呼萬歲,殿上金鑾椅上端坐一人,赫然是他自己。
“陛下,此乃人間至尊之位,享儘榮華富貴,何不就此停下,何必再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大道?”一旁忽有一內侍躬身說道,其貌清秀,卻暗藏妖冶之氣。
蔡佳軒皺眉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內侍輕笑,化作一縷青煙,竟凝成通天教主的模樣:“此乃貪劫之境,子若能放下對權位的執念,方能破劫。”
話音未落,殿外忽報:“啟稟陛下,西域進貢美女百名,珍寶無數!”但見一隊胡姬魚貫而入,個個容貌豔麗,環佩叮咚,手中托著明珠、翡翠、珊瑚等寶物,光芒耀目。
蔡佳軒心中微動,忽聞遠處傳來王嘉馨的聲音:“佳軒,還記得我們在廣寒門初遇時的誓言嗎?”抬眼望去,殿外竟站著一位白衣女子,正是王嘉馨的身影。她手持雌寒光劍,眼中滿是關切。
“嘉馨!”蔡佳軒驚呼,欲上前相認,卻見金鑾椅上的自己竟伸手拉住他:“你若離去,便再無這人間富貴,你可舍得?”
蔡佳軒望著金鑾殿上的自己,忽然醒悟:“這不過是心魔所化,我蔡佳軒豈是貪戀權位之人?”揮手祭出竹杖,一道金光閃過,宮殿、百官、胡姬皆化作青煙消散。
場景一轉,蔡佳軒發現自己置身於烏衣巷中,正是當年與王嘉馨相遇的地方。但見王氏族長王玄齡率一眾家丁圍攏過來,手中刀劍寒光閃爍。
“蔡佳軒,你竟敢玷汙我王氏千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玄齡怒喝一聲,率先揮刀砍來。
蔡佳軒側身避開,心中怒火漸起:“當年你逼得嘉馨險些喪命,今日還敢來尋仇?”手中竹杖化作利劍,正要反擊,卻見人群中擠出一位婦人,正是王嘉馨之母顧氏,她滿臉淚痕,跪在地上哀求:“蔡公子,求你放過我王氏,當年都是我夫君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啊!”
蔡佳軒手中劍勢一頓,忽又想起王嘉馨曾說過:“仇恨隻會帶來更多的仇恨,唯有慈悲方能化解恩怨。”心中怒意漸消,竹杖重新化作原形,長歎道:“我本無意與你等為敵,當年之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話音剛落,烏衣巷的場景也隨之消散,顧氏和王玄齡化作塵埃,唯有空中傳來通天教主的聲音:“嗔念易起,慈心難修,子能悟此,善莫大焉。”
接下來,蔡佳軒來到一處幽靜的庭院,院中有一巨石,上書“三生石”三字。石旁有一女子,正低頭抽泣,正是嘉馨仙子的模樣。
“道童子,你為何總是執著於道,卻不肯看我一眼?”女子抬起頭,眼中滿是哀怨,“難道道比情更重要嗎?”
蔡佳軒心中一痛,想起前世作為道童子時,因癡迷於道,忽略了嘉馨仙子的感情,導致兩人一同被罰入輪回。他走上前去,輕聲道:“當年是我錯了,道與情本非對立,若無情,又何談慈悲?何談大道?”
女子破涕為笑,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眉心。三生石忽然裂開,現出一條通道,通道儘頭,有一老僧正盤腿而坐,麵前擺著一個棋盤。
“施主請坐,與老衲對弈一局如何?”老僧微笑著抬手示意。
蔡佳軒坐下觀棋,卻見棋盤上棋子竟化作他與王嘉馨的種種經曆:初遇時的簪花遺落,贈劍時的心意相通,血戰長江時的生死相隨,北地斬妖時的相互扶持……
“施主看這棋盤,黑子白子相互糾纏,正如情與道,看似對立,實則相生。”老僧落下一子,“若隻執一端,便是癡念。施主可悟否?”
蔡佳軒凝視棋盤,忽然領悟:“情即是道,道即是情,不執著於情,亦不執著於道,方為大道。”老僧哈哈大笑,化作青煙散去,棋盤也隨之消失。
場景再變,蔡佳軒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傳來陣陣哀嚎,竟是九幽地獄。但見刀山火海,牛頭馬麵揮舞著鎖鏈,驅趕著無數亡魂。
“蔡仙長,你為何不來救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受此苦難?”亡魂們看見他,紛紛哭喊著伸出雙手。
蔡佳軒欲救卻無從下手,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天道不公,為何讓無辜之人受苦?”忽有一巨大的鎖鏈從天而降,將他捆住,鎖鏈上刻著“恨”字。
“子恨天道不公,可曾想過,天道本無不公,一切皆因因果?”通天教主的聲音再次響起,“恨由心生,若不放下,便永無超脫之日。”
蔡佳軒閉目沉思,想起王嘉馨超度虎虎時所說:“世間苦難,皆因執念而起。若能放下執念,便是解脫。”心中恨意漸消,默念慈悲咒,鎖鏈應聲而斷,九幽地獄也隨之崩塌,現出一片光明。
光明中,蔡佳軒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兒,被一對普通夫婦抱在懷中。他經曆了嬰兒的啼哭、孩童的玩耍、少年的求學、青年的立業、中年的忙碌、老年的衰弱,最終躺在床上,看著身邊哭泣的家人,緩緩閉上雙眼。
“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經之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睜眼一看,竟是泰山娘娘,“施主曆經一世,可明白‘無常’二字?”
蔡佳軒點頭道:“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唯有珍惜當下,心懷慈悲,方能不負此生。”
泰山娘娘微笑道:“善哉!貪嗔癡恨皆為劫火,生老病死便是金身。施主若能看透此中玄機,離大道便不遠了。”
話音未落,蔡佳軒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睜開眼時,已回到金橋之上,王嘉馨正焦急地望著他。
“佳軒,你終於出來了!”王嘉馨喜極而泣,“你在秘境中已曆經萬載輪回,可有所悟?”
蔡佳軒握住她的手,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我已看透貪嗔癡恨,悟得生老病死之理。接下來,便是承道印,證混元之時了。”
此時,通天教主駕雲而至,手中托著一枚金色的道印:“子曆經心劫,已堪承受天道之印。接印之後,便可行那混元之道。”
蔡佳軒肅然下跪,雙手接過道印。道印融入眉心,刹那間,金橋震動,三十三天外天現出真容,一場關於天道的終極領悟,正等待著他……
正是:貪嗔癡恨化劫火,生老病死鑄金身。若問大道何處是,心若無執自清明。欲知蔡佳軒如何承接道印,終成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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