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廳的速度快得驚人,不過一刻鐘的光景,白府那巍峨的府邸輪廓便已清晰可見。
九丈高的赤金靈府光華一閃,悄然隱去,庖廳帶著白慕穩穩降落在白府大門前。
守門的護衛眼尖,一眼就認出了自家那位“活祖宗”回來了。
原本肅立的姿態瞬間鬆弛,帶著幾分敬畏又幾分頭疼地迅速讓開道路,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仿佛清淨了幾分。
庖廳側目瞥了白慕一眼,後者隻是嘿嘿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顯然對這“清場”效果習以為常。
此刻,白府那莊嚴肅穆的主殿內,氣氛卻有些凝滯。
一身華貴紫金錦袍的家主白天驕端坐於主位之上,平日裡威嚴的麵孔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與他相對而立的,是一位身著深黑色長裙的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婀娜,黑紗鬥笠垂下的薄紗遮住了大半容顏,隻隱約勾勒出清麗秀美的輪廓。
然而,即便隔著薄紗,那雙清澈眼眸中透出的清冷光華,以及周身縈繞的若有似無的壓迫感,都昭示著此女絕非等閒。
“白長老。”
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冰珠落玉盤,奇異的是,這清冷之下又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嫵媚。
“請問少主還需多久?我家教主早有嚴令,行程萬不可再耽擱了。”
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
白天驕臉上堆起客氣的笑容,甚至隱隱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
他溫聲道:“青月姑娘稍安勿躁,快了快了,我已差人去接他,想必已在路上。”
他頓了頓,眼中帶著一絲試探,聲音放得更緩:
“呃……這個……你家教主除了接人之事,可還有……彆的囑咐?”
那期待的神情,與他一家之主的威嚴身份形成了鮮明反差。
青月微微側首,鬥笠薄紗輕晃,聲音依舊淡漠:
“教主隻命我務必迎回少主,其餘諸事,並未提及。”
白天驕碰了個軟釘子,隻得訕訕一笑,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焦灼萬分:
‘兒砸啊兒砸!你倒是快著點!
你老娘派人來要人了,為父這老臉都快替你頂不住了!’
大殿內陷入一片微妙的沉寂。就在這靜默幾乎要凝固之時,殿外傳來了一個吊兒郎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哎喲,老爹,什麼事兒這麼十萬火急啊?我這剛溜達半圈兒就被喊回來了!”
話音未落,白慕已溜溜達達地晃了進來,步履隨意,絲毫沒有麵見老爹的恭敬姿態。
他身後,跟著一身粗布短打、卻難掩周身浩然之氣的廚子庖廳。
庖廳朝著殿上的白天驕略一頷首,言簡意賅:
“路上遇了點小麻煩,耽擱了片刻。”
白天驕如蒙大赦,連忙從主位上疾步走下,對著庖廳鄭重拱手:
“有勞庖兄!此番恩情,改日定當設宴,與兄台不醉不歸!”
然而,一道清冷如霜的女聲再次打破了這短暫的寒暄:
“閣下這一身磅礴的赤陽之力……倒是頗為熟悉。”
青月的目光透過薄紗,精準地落在庖廳身上。
“傳聞中,龍宮宮主座下那位最得意的弟子,似乎……也姓庖?”
此時,庖廳才仿佛真正注意到殿中這位黑裙女子的存在。
他神色依舊淡然,隨意地擺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疏離:
“姑娘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