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飛輦內,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窗外的流雲無聲掠過,襯得艙內氣氛愈發微妙。
從最初踏入通靈城至今,那隱匿於癸域之中的真正“大人物”,就仿佛隻是一個模糊的傳說,從未真正顯露過蹤跡。
通靈城主雖明麵上來自癸域,執掌此城,但其與癸域深層力量之間的關係,卻似乎纏繞著無數不為人知的隱秘絲線,錯綜複雜。
而鐘離方才那欲言又止、試探周旋又最終放棄的態度,已然將這種不尋常的微妙關係,清晰地暴露在了白慕眼前。
鐘離收斂起片刻的失態與無奈,臉上恢複了幾分鎮定。
卻依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開口道:
“白公子,今日之事,看來是鐘某唐突了。
既然如此,不如……待城主大人從癸域返回之後。
再由鐘某出麵,正式邀請公子前來一敘,屆時再詳談,如何?”
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先探探底細,等城主歸來後再做定奪。
但眼前這年輕人知道的東西遠比他預想的要多,深淺難測,再談下去已無意義,甚至可能言多必失。
白慕對鐘離這明顯帶有拖延和請示意味的回答不置可否,隻是意味深長地淡笑道:
“無妨。
那便請鐘城主,務必替我向城主大人轉達一句話。
我們的時間,或許都不多了。”
他的話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緊迫感。
說完,飛輦周身那層淡青色的符文屏障悄然消散。
艙門也隨之無聲滑開,露出了外麵流動的雲海與天際。
鐘離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袍,步至門口。
他身形微微一頓,並未立刻離去,而是半側過身,目光沉凝地看向白慕,語氣前所未有地鄭重:
“白公子,年少有為,魄力驚人。
但癸域之情勢,遠比外界所知更為特殊、複雜,甚至……危險。
有些界限,一旦越過,便再無回頭之路。
公子日後若有所行動,萬望……三思而後行。”
這近乎是明示的告誡,已然超出了一位談判者應有的立場。
白慕麵色平靜,對此並未感到意外,隻是輕微頷首,回應道:
“鐘城主的告誡,白某記下了。放心,白某行事,自有分寸。”
他頓了頓,補充道:“若是貴城主大人回來了,煩請立刻聯係我。
至於如何聯係到我……
鐘城主,你應該有辦法,對吧?”
鐘離深深地看了白慕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不再多言,身影一閃,便化作一道流光遁出飛輦,消失在下方的雲層之中。
墨色飛輦艙門閉合,瞬間加速,化作一道幽暗的墨線,沒入更深遠的雲端,將龐大的通靈城徹底甩在身後。
直到飛輦遠離通靈城範圍,一直靜靜旁觀的許妙兒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轉向白慕,美眸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夫君,你方才與那鐘離所言……你當真知曉那神秘的‘癸域’之事?”
她分明記得,自家夫君的諸多見識還是自己當初一點一滴教授的。
關於癸域這種極其隱秘之地的信息,連她都知之甚少,夫君又是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