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辰擰緊眉頭，“這種藥除了疏通經脈，還能壓製蠱毒反噬，你中毒了？”
寧謫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聽起來你很了解這種藥。”
“幾乎算是。”
寧謫一愣，隨即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邀請風辰坐下，這才緩緩道來：“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為死佛教的搞鬼，導致我的穴脈被堵，血液流通緩慢，直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完全恢複。
神法本就存於血液之中，他們這樣一搞，導致我現在實力發揮不足五成。隻有靠源源不斷的通脈散來不斷舒緩，時間一長或許能慢慢疏通。
可是事與願違……三個月前，福祿市最後一家正規藥房停止出售通脈散了。”說著，寧謫解開腕上的麻布，露出皮下紫黑色的脈絡，這些脈絡竟如活物般蠕動著。
“藥材公司說川穹絕收，可我查過氣象記錄，明明……”寧謫的話語突然中斷，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指縫間滲出的血珠砸在地上，風辰嗅到血中帶著一股腐葉的味道，這是經脈淤塞導致臟器衰敗的征兆。
他望著咳嗽不止的寧謫，神情愈發凝重，“情況好像比你說的還要糟糕……”
寧謫擦掉嘴角的血跡，無奈道：“所以這丫頭才瞞著我跑去黑市買通脈散，確實買到了，結果卻撞上了死佛教的煉蠱場，最後就變成了你第一次見到的那樣，通脈散被下水道的水衝走了。”
風辰回想起追殺寧婷的那些人，當時他確實注意到那些人的戰術靴底沾著某種昆蟲的黏液。
“他們需要生辰屬陰的童男童女做蠱引。”寧謫從抽屜裡取出一塊半焦黑的玉牌，“這是從寧婷搶回來的藥包裡找到的。”
風辰的瞳孔驟然收縮。玉牌上殘缺的“血蠱”二字，與他一年前看過的一本書上的青銅蠱盅紋路一模一樣。
回想起當時，他連續畫了好幾個月才正好看完老頭給他的那本《點通訣》，那本書可真夠厚的。
為了現學現用，他又趁機去了圖書館，找到一本關於脈蠱的書來看，恰好就看到了關於青銅蠱盅的記載。
“我能解。”風辰忽然抓住寧謫的手腕，指尖泛起青芒，“不過要借銀針一用。”
“風辰，你說的是真的？”寧謫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如果真能治好我，那我就又欠你一個大人情。”
“不用分得這麼清楚，我們是朋友吧。”風辰淡淡一笑。
寧謫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從他與風辰互相吐露心聲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
當廚房飄來陣陣米香時，寧婷正扒著門縫偷偷往裡麵看。
她看見哥哥赤裸的後背上紮滿了銀針，風辰雙掌懸在距離皮膚三寸處，細小的氣旋裹著藥粉緩緩滲入穴位。
那些紫黑色的脈絡就像被燙到的蜈蚣，瘋狂地扭動著往心口逃竄。
“按住他肩井穴。”風辰突然低喝一聲。
寧婷一個激靈衝了進來，不小心踢翻矮凳，雙手死死地壓住寧謫的肩膀。
按理說，這種疼痛足以讓普通人顫抖不已，但寧謫是何許人也？
他是福祿市的雲影第二，人稱『刀葬』，這種疼痛對他來說，又怎會讓他有絲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