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在青銅門滲出的寒氣上凝結成冰棱,風辰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後頸汗毛直豎。
他猛地轉身,一粒石子破空飛來,那不過是隨手從岩壁上掰下的碎石,卻輕易穿透了他護體風屏,發出穿甲彈般的尖嘯。
儺戲麵具應聲炸裂,碎片擦過風辰的下頜,他的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神識如潮水般湧向十步外的男人。
那男子渾身肌肉隆起,既不顯笨重也不覺輕盈,而是呈現出一種完美的豐滿。他的背上背著一把碩大的長刀,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
他身上沒有神法波動,沒有自然能力的共鳴,甚至連心跳頻率都穩定得如同醫療器械的電子音,讓人心生寒意。
風辰的心跳不禁加速,這樣的數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男人的實力遠超自己,以至於他無法看透對方的神法。
風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忐忑地問道:“你是誰?”
“晚上好。”男人吐掉嘴裡的口香糖,布鞋底輕鬆碾碎了一隻爬過的屍蟞,“你可以叫我伏尓,時薪五萬的自由職業者,現在算是賞金獵人吧。有人為了你,專門付了三倍的錢。”
男子瞥了一眼風辰的緊張神色,哈了口氣說道:“不用害怕,我不是神法者。彆擔心我說謊,因為我也討厭說謊的人。”
他掀起黑色戰術背心的下擺擦汗時,不經意間露出腰側兩把啞光陶瓷短刀。
刀柄上纏著的繃帶還沾著便利店關東煮的醬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風辰心中有些疑慮。
不是神法者?那你拿什麼跟我鬥老弟?
但看對方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在說謊,風辰心裡不禁鬆了口氣。更準確地說,是對對方的不屑。
風辰心中暗自得意,就算你不是神法者,也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但他實在想不出對方有什麼能耐。難道說,雇主完全就是個傻子,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實力?
更準確地說,是因為雇主的信息閉塞,才害了這個男人。
風辰指間氣流凝聚,瞬間凝成一道透明薄刃,“雇你的人沒告訴你,抓我至少要帶個裝甲師嗎?”
“他說你愛用這招。”伏尓突然笑了,虎牙在夜明珠的青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瘮人。
風辰還未看清對方的動作,伏尓已經出現在他左側三步開外。
戰術手套撕開氣流的聲音中,竟夾雜著一絲烤肉的香氣。這人突進前,居然還在悠閒地吃著烤腸!
“不是神法,不是異能。”伏尓晃了晃手中隻剩竹簽的烤腸,“你猜我用什麼方法抓你?”
青銅門滲出的陰寒水汽在伏尓的布鞋底結成薄霜,他輕輕一甩烤簽,殘影猶在風辰的視網膜上停留,三根竹簽已經呈品字形釘入了後方的岩壁。
花崗岩仿佛豆腐般裂開,呈現出蛛網狀的紋路。最外側那根簽子上,串著的辣椒籽還在簌簌地掉落。
“肌肉,爆發力……”風辰強咽下喉頭的血沫,神識再次掃過對方的軀體。
沒有神法貫通的金光,沒有犀利的武器,甚至連生物電場都微弱得像冬眠中的蛇。
“嗯,是啊,你猜得沒錯。”伏尓碾碎腳下的冰碴,老北京布鞋突然爆發出一聲氣爆,令人心驚。
風辰的瞳孔中剛剛映出伏尓抬膝的動作,軍用皮帶扣已經如炮彈般撞上他橫擋的小臂,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我的風屏對他完全沒有作用?”風辰心頭儘是疑惑。
從最初擊碎他的麵具開始,風屏就像是完全無法感知到男人的攻擊一般。
骨裂的聲響伴隨著氣旋潰散的尖嘯驟然響起,風辰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狠狠地撞進了蠱蟲的屍堆之中,腐臭的黏液瞬間糊滿了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