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謫提著滿是血液的刀緩緩走來,桃桂冷眼一瞥,淡淡說道“好久不見了,刀葬先生。”
“兩位姑娘,在下來遲了。”
“不,時間剛剛好……”
桃桂的白發在罡風中散成三千銀絲,每根發梢都爬著米粒大的血蟲。
他抬手虛握,掌心鑽出的脊椎骨鞭突然爆開,化作漫天骨刺釘向寧謫周身大穴。
"叮!"
寧謫的虛刀斬碎骨刺,卻發現刀身沾上了蠕動的血珠。
那些血珠在刀氣中分裂增殖,眨眼間凝成數百隻帶翅血蠅。蠅群撲向寧謫麵門的瞬間,他旋身劈出環狀刀芒,氣勁卻在觸及血蠅時詭異地穿透而過。
"虛化麼......"寧謫後撤半步,灰袍下擺已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他並指抹過刀身,虛空刃突然泛起青芒——這是用三百道鎮魂符煉化的破邪刀意。
桃桂的巨斧已劈到頭頂。斧刃在接觸青芒的刹那實體化,寧謫的刀鋒順勢切入斧麵。
本該斷裂的巨斧突然軟化,化作液態血蟒纏住刀身。血蟒口中噴出的毒霧裡,無數血蠅再度凝聚。
"葬。"寧謫突然鬆手棄刀,掌心虛握處迸發第二道刀芒。
這一刀毫無花俏地貫穿桃桂心口,卻在觸及時感覺到刺空——白發巨漢的身軀竟如鏡花水月般消散,原地隻留下件爬滿血蟲的白袍。
百米外的血池突然沸騰,桃桂完好無損地踏浪而出。他脖頸處裂開七張嘴巴,同時吟誦起扭曲的《往生咒》。
地麵開始滲出粘稠血漿,無數白骨手臂從血沼中探出,每根指骨都纏繞著帶倒刺的血蟲。
風辰也來不及顧及寧謫,趁著這白頭女孩兒不注意直接逃跑!可他好像卻忘了還有一個紅衣女子在一直等著他呢。
“弟弟,這是要去哪呢……”風辰的後背突然撞碎第三麵碎石,紅穗的胭脂味混著血腥湧入鼻腔。
他剛凝聚風盾,十六柄血斧已從四麵八方劈來——每把斧頭都握在個與紅穗容貌相同的傀儡手中。
"小郎君的血好甜呢~"東南方的傀儡突然實體化,斧刃擦過風辰耳垂。
他甩出螺旋風刃擊碎這具分身,卻發現血霧中又走出十具新傀儡。
"風壓·震!"雙掌拍地激起環狀氣浪,三十步內的傀儡儘數潰散。風辰趁機躍上屋脊,卻見整條街道的燈籠突然染成血色。
紅穗的本體從最大的燈籠裡探出半身,裙下伸出八條蠍尾似的骨刃。
風辰化作風影急退,原先立足的屋脊已被骨刃絞成齏粉。他淩空轉身甩出九道月牙風刃,氣勁切開血霧時發出烙鐵入水的嗤響。
紅穗的笑聲從每個血滴中傳來:"你猜哪個才是真的我?"
“草!”
……
桃桂的血蟲已爬滿整座山穀。寧謫的灰袍被蝕出千百孔洞,他突然閉目凝神,虛空刃在掌心急速震顫,頻率與百裡外某座古刹的晨鐘完全同步。
"破妄。"
刀光化作三千青絲,每縷刀氣都精準刺入血蟲複眼。桃桂發出非人的嘶吼,七竅中湧出瀝青狀黑血。
寧謫踏著血浪突進,刀鋒刺入對方咽喉的瞬間,桃桂的身軀突然爆成億萬血蠅。
"找到你了。"寧謫刀鋒突然轉向,刺入血池底部某隻不起眼的金翅血蠅。整個血沼劇烈沸騰,桃桂的真身在百裡外某處祭壇嘔血驚醒。
紅穗的骨刃穿透風辰左肩時,他整個人突然散作萬千流風。血霧中響起驚疑的輕哼,三百具傀儡同時轉頭搜尋。
"在這裡!"真正的風辰從屋簷陰影中暴起,雙手合握巨型風錐砸向街道中央的血燈籠。
颶風撕開紅穗的本體防護,露出她心口處跳動的血色佛牌。
"抓到你了......"風辰的手指距佛牌半寸時,整條街道的傀儡突然自爆。
血浪將他衝飛百丈,紅穗殘缺的身體在血霧中重組,笑容愈發妖冶:"真是讓人興奮的獵物呢~"
寧謫的刀氣與風辰的颶風同時在兩地炸開。
當血霧散儘時,桃桂的本命血蠱在祭壇碎裂,紅穗的佛牌墜入熔岩。但兩位雲影教皇的笑聲仍在天地間回蕩:"我們......是不死的......"
風辰癱坐在廢墟中,看著掌心被腐蝕見骨的血洞。
寧謫的灰袍落在他身側,袖口還在滴落著某種金色血液——那是斬滅三千血蠱時沾染的佛門聖血。
"東南三百裡,我沒時間跟她們耗。"寧謫擦拭著虛刀上蠕動的血蟲,"該去找真正的源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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